若是不成婚,将来又能有什么出路,是不是?”
听她曼声?重复方才那番话?,人群中不少人都煞白了脸色。
崔宝音忽而轻笑:“现在知道怕了?方才那些话?是谁说的?”
她慢步行到她们之中,所到之处,众皆起身避让,直到她停在一人面前,那人簌簌颤抖着,仿佛风中摇摇欲坠的一缕蓬草。
良久,那缕蓬草终究是坠了下来。她怯生生地开口?:“我?、我?不是有意的……”
崔宝音抬手?甩在她脸上,在对方捂着脸错愕而难堪地看向她时,她歪了歪头,扯唇笑道:“我?也不是有意的呢。”
她说罢,面上笑意顷刻便隐去,嗓音冰冷:“你们无处可去,我?阿姊好心将园子分?你们一半,你们不知感恩也就罢了,还敢在背后非议她,做错了事便装无辜,也真是好家教?。”
她抬手?捏起面前人的下巴,轻蔑而冷淡地打量着她,仿佛打量一件器具一般,不多时便下定了结论:“看你面苦心也苦,日子一定过得很不如意,才会对她人抱有这么大的恶意吧?我?阿姊学?贯古今,一篇策论针砭时弊连宋枯山也拍手?称好,工部官员修建水利尚且要?捧着图纸上门请教?,也就是你这等?目光短浅的鼠辈,才会以婚嫁之事妄定她之终身。”
她冷笑着收了手?,目光又落在那向她们借园子的绿裙少女身上,眸光冷淡,却终究是没再?说什么。
而那绿裙少女,早已羞愧地低下了头。
一番静默之中,梅林里又传来少女低低的说笑声?,崔宝音抬眼望去,便见着裴信姝与贺初窈,想也知道她们是过来寻自?己,不待两?人开口?询问?,她看向裴信姝,软声?询问?道:“你们怎么来了?钓着鱼了么?”
“还没……这是?”裴信姝犹疑地看了眼她身后一片狼藉的场景。
崔宝音毫不在意地道:“没什么,她们玩闹打翻了东西而已。”她半是拉半是拽地将人往梅林里带,为了转移裴信姝的注意力又扁着嘴控诉道,“你管那些不相干的人做什么,你看我?手?都红了,都不关心我?一下!”
裴信姝果然抓起她的手?看了看:“怎么了这是?红得这么厉害!”
崔宝音按了按尚且仍有些发麻的手?掌心,心想可不是么。那一巴掌她可用了十成十的力道,疼死她了。
梅林外,被自?家郡主使眼色暗示留下来收拾残局的折萱看着一众少男少女,挑了挑眉:“诸位还不走,是需要?我?着人来请你们离开吗?”
“可是……”有人迟疑着抹了把脸上的水渍,抬头看了看已经阴云密布的天色,艰难启齿,“下雨了……而且看起来,一会儿雨势只大不小……姑娘能否通融一二,待雨水收歇,我?们必定离去,也请您和郡主放心,我?们绝不敢再?说什么了……”
折萱却不为所动,微微笑道:“不能。趁现在雨还没下起来,你们走还来得及。”
“你……!”
若是琼阳郡主在这儿,他们自?然不敢说什么,可眼前不过是一个婢女,怎么敢这么对他们?当即便又有一个年轻公子怒目看向她。
谁知不过方开口?说了一个字,眼前便掠过一阵疾风,随后颈边落下一线凉意,他颤巍巍转动眼珠,只见薄刃如雪,一剑便可封喉。
众人被这变故吓得心神大乱,霎时便如鸟兽一般逃遁了开。
折萱转过脸,对寂周点了点头。
沉默的剑客亦淡淡颔首,下一瞬身影重又隐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春云阴翳,飘渺的雨丝起先如线,而后如珠如瀑,经久不息。
三人不能再?去垂钓,只能围坐在室内说话?。到了晌午时候,见雨势还没有收歇的意思,崔宝音忽然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