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奚将门掩住,便听早在屋子里候着?的苍叙开口说道。
他转过身,苍叙已经?从暗处走到桌边,手里还提了?只食盒,揭开盒盖,里面是两碗冒着?热气的馄饨:“来得太晚,街边只剩馄饨铺开着?,公子将就一下。”
“是你自己想吃吧。”谢玄奚摇了?摇头,去到桌边坐下,拿起筷子尝了?一只,馄饨送过来的时间?刚好,馅肉浸着?汤汁,面皮韧而不软。
两人?对坐着?吃完,谢玄奚方问道:“在临襄两天,可打听出什么来?”
苍叙一边收碗一边摇头:“一路走过来,市井百姓都说他是个好官,富商豪绅却闻之色变。两天下来,一无所获,孟惟清为?人?如何,还得公子与他接触了?才有分晓。”
他说完,又好奇地看向自家公子:“今日?公子见了?孟惟清,对此人?观感如何?可如传闻中刚正清廉?”
谢玄奚看他一眼,转身坐到窗下书?桌前,沉吟半晌,没再说话?。
他在想苍叙说的话?,富商豪绅既然闻之色变,今日?又怎么会愿意?赴宴?
窗外明月高悬,夜静风凉,此刻才显出秋天况味。
他垂下眼,将怀中信件掏出来,一一展平。
今日?才到临襄,但驿丞那儿?已经?收着?了?两封从定京送来的信。他收起来便揣在怀里,这?会儿?才有时间?取出来观阅。
两封信都是宝音写来,轻飘飘的两张纸,写她一天的饮食见闻大多没什么好话?,“中午吃了?蟹黄豆腐,但是豆腐不够嫩,不好吃,气煞本郡主”,“陪裴信姝去书?肆捡漏,下马车后她竟忘了?书?肆在哪儿?,拖着?本郡主找了?足足两刻钟,虽行平地然本郡主如履刀尖!”……
谢玄奚看着?,不由得笑?出声?来,而后提笔研墨,给她写回信。一路上快马加鞭将信寄回去也要四?日?,距他离京到她收信,整整十日?,也不知她会不会不高兴。
他方写罢,停了?笔,便听见门外有敲门声?响起。
苍叙原本抱剑倚在床边,闻声?立时从窗下翻了?出去。
他与公子,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方好行事。
谢玄奚于是起身去开门,却见着?一个粉衣青裙的婢女,盈盈立于门前,微垂着?头,露出一截粉颈。
她福了?福身,嗓音如新鸟初啼,低回婉转:“婢女芙蕖,奉命来伺候大人?。”
谢玄奚眸色轻冷:“不必。”
他长?到如今,身边从来只有一个苍叙,干的也不是照顾他起居饮食的活。他没有那些世家公子的娇惯习气,穿衣寝食,向来不用人?伺候。更遑论如今,还有宝音在定京,瓜田李下,他更不可能让人?近身。
不管孟惟清送这?么个人?过来存的是什么心思,他的算盘,注定是要打空。
他说罢,便要关门,芙蕖一时不慎,竟被推倒在地。她抬起头,楚楚可怜地仰脸看向他,像一枝花梗半折的粉荷,风流绰约,质性清婉。
“大人?……”她哀唤出声?,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吱呀”一声?门被关上的响动。
她恨恨起身,一瘸一拐地回了?西厢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