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植筠移开手掌,言说没事,他看向太史筝终于问起了之前,“我何时昏倒的?”
“郎君不记得了吗?”筝小心翼翼坐了回?去。
崔植筠摇了头,“除了最后岳丈冲我笑时的样子,其余什么印象也无。我是?怎么回?来的,什么时候回?来的,期间发生了什么,全然都记不得了。”
太史筝听他这么讲,反倒松了口气。
不记得也算是?他的福气,倘若知道方才发生的那一系列糗事。崔植筠这无双君子,岂还有脸面在这东京城中?生活下去?
筝望着崔植筠,心中?不觉生出几分愧疚。
她?就这么看着看着,莫名伸手钻进崔植筠的怀里,将脸默默贴上他温暖的胸膛。
再想起刚才崔植筠那霸道模样,筝竟面红耳赤闷闷地?念了句:“郎君,对不起。是?我冒失,害得你弄成这样。可我不是?有意,爹他也不是?成心。”
崔植筠一时间罔知所措,筝的话在他耳中?忽远忽近,他只觉眼前人在他胸口吐出阵阵热气。
这热气熏的人发痒。
他强装镇静道:“我知道…我没怪你。”
通情达理。
崔植筠的好脾气让人无可挑剔。
筝却猛地?从他怀中?探出头,无心抱怨了句:“那你刚才为什么要?脱了衣服,把我压在身下,还去咬我的掌心”
这些话一口气全部塞进崔植筠的脑子里,只叫他脸颊发烫,整个人快要?熟了过去。
太史筝这才意识到自?己多说了话,尴尬着从崔植筠发烫的怀中?离开,她?看着崔植筠空洞的眼睛,试探着问了句:“郎君,你…还好吧?”
崔植筠却麻木地?拉扯起被子,转身背对着太史筝一点点向床内躺下。
他无颜面对身后的人,便只说:“我觉得我还是?有些不太舒服,需要?再休息休息,麻烦你出去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
太史筝读出气氛中?隐隐的尴尬,她?识趣地?退出屋外,临关门前说了句:“有需要?随时唤我,无论什么事,我一直都在。”
崔植筠听见了,却再没开口。
-
崔植筠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的早晨。
他从昨天下午一直睡到了现在,期间太史筝唤他几次,他都未醒,不知是?有意逃离,还是?蕈子伤身让人难醒。
总之崔植筠只觉这一觉虽长,却叫人睡得神清气爽。
他缓缓睁开眼睛,竟被面前贴着的那张脸吓了一跳。他不知太史筝是?何时来的这里。
这时间,筝躬身歇在崔植筠的身边,安静又美好。
她?好似从跟他睡在同一张床开始,就不再像从前那样肆意地?舒展身体,反而总是?在靠近崔植筠的方向蜷作一团。试图寻得一丝安全感。
崔植筠侧脸望向枕边人,没有说话,也不曾打扰她?。恍惚一瞬,看见这样的太史筝,他想她?嫁给自?己,其实?便像是?背井离乡,离开了自?己生活多年,熟悉的,那名字叫做“故乡”的家。
而自?己,只不过是?在熟悉的地?方,添了一位陌生的人罢了。其余的一切,都不曾更变。他依旧过着如常的日子,而她?却要?被迫适应这样的生活。
所以,何必要?过于苛刻呢?
崔植筠说服了自?己,也伸手为枕边人盖上被角,温暖了她?。可他盖被的手还没收起,太史筝便从梦中?醒来,迷迷糊糊仰头看向崔植筠,筝用?着喑哑的嗓音轻轻问了声:“郎君,早,睡得好吗?”
分不清是?天光晴朗,
还是?筝开口时身上散发出的光芒。
崔植筠只觉微微一颤,眼中?被光填满,这种真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