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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院门外,清脆地敲击声,挑拨起宝念紧张的神经。

柳愈庚凝视着?遗落在门口那捆的青菜,若有所思。他似是掐算好时间有备而来。宝念在门内,举起那把砍柴的刀,小心翼翼问了声:“谁!”

柳愈庚默而无?言,又咚咚咚敲了三声后,才?不耐烦地应了句:“是我。”

宝念垂下柴刀,他还有脸回来……

宝念并不想给柳愈庚开门,可依太史筝所言,她现在不易在柳愈庚面前表现得太过决绝。她便抬起柴刀,挑开了门栓,换上一副惊恐模样,无?助地看着?门外的柳愈庚。

柳愈庚亦是扮出?急切道:“他们来过了?”

夫妻二人皆在演戏,偏只有他们自己心知肚明。两相对?望,是黑与白的较量。

“他们来过……”

“柳二郎,真的是你,你是想怎样?你缘何要去找他们借那些银子,你叫我又如?何还得清?难不成……难不成,这就是你急着?非要归家?的根本原因吗?你,你,你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悲伤的泪,在宝念看到柳愈庚那刻,开始翻涌。事到如?今,宝念已是对?他放下奢望,她在替自己不值。

伸手用袖口拭去眼角落下的泪,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连宝念自己都分不清。

可在柳愈庚的眼中,却?将?一切视作她胆怯的证据。

他私以为宝念上了套。

柳愈庚觉得这是个机会,便打算顺势而为,且看柳愈庚在回身小心关门后,来到宝念身边,一改那日势不两立的态度,装出?一副言不由衷的模样,温柔接去了宝念手中的柴刀。

宝念攥着?刀柄的手,丝毫不想松懈。

但她为了不让柳愈庚察觉出?她的恨意,只能强忍着?愤怒,将?手不甘地松去。

柳愈庚拿过留有她掌心余温的柴刀,狠狠撇去一边,应声说:“对?,宝念,是我骗了你。母亲其实?无?碍,我说要留下处理的事,便是这些事。可这一切都是我的苦衷,我初入官场,人情来往,御史台上下打点,皆需要用钱。我出?身寒门,想要为自己寻条出?路,有错吗?”

“而我骗你,也只是不想你们娘俩知道太多,无?辜受到牵连,便无?奈扯了个谎,骗你们回家?去避祸。我有错吗?我这都是为了你好,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哪知你我之间,竟连半分信任也无?……”

柳愈庚又将?责任推卸。

他说着?下意识抬眼瞥了瞥宝念的神情,继续乘胜追击道:“不过你放心,欠债的问题,我会自己想办法解决。只是今日他们的本事,你也见?着?了,想必他们亦是不会善罢甘休。我平日御史台的公务缠身,根本顾及不到你们娘俩,所以这京城实?在不是你们的久留之地。”

不是他的错,难不成全是她的错吗?

他还真是诡计多端……

宝念死死盯着?眼前的人,柳愈庚说得恐怕差点连他自己都信了。

可尽管早已将?他的虚伪看穿,宝念却?还是要陪他将?这场戏演下去。宝念听出?几分破绽,张口将?了柳愈庚一军,“可那人说…你是三日前才?借的钱啊?柳愈庚,你没说实?话?。你莫要再骗我……”

柳愈庚微微一怔,宝念瞧得真切,他眼中有一丝狠厉闪过。

辩解的话?在心头百转,柳愈庚沉声说:“我…几时骗过你?这…不过是我手里欠的其中一笔账罢了,拆东墙补西墙,实?非我愿。你竟还说……我骗你?宝念你可知,我在汴京的这些年,过得什么样的日子?”

“繁华富丽,锦绣堂皇,都是属于他们的,我拼了命的努力,甚至熬不出?一个结果来。你我夫妻多年,你扪心自问地想想,你可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