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念不敢招惹,却还是有些委屈。

她免不了低声诉起?自己这么多年压抑在心底的苦来,“钱钱钱…你惯只会动嘴。这么多年,你只顾读书,从不贴补家用。如今我就是生了个孩子,家中田产便被你大哥他们尽数占去,你说?我哪还有什么积蓄。就余剩下我的那点嫁妆,那可是我们娘俩的命”

“你说?我拎不清?此番若不是有崔郎君帮衬,我与孩子就要冻死在这大雪天里了,你说?我怎会不知感恩?”

“我只不过是实在没有办法?。”

宝念有些激动。

那时的她只想着无论生活再难,只要一家人在一块,就总能?将这难关渡过去。

可眼看生活一地鸡毛,和身边人那颐指气?使的模样。

宝念竟开始迷茫。

她也不知当初鼓起?勇气?背井离乡,跨越百里前来京城寻夫的选择,是对?是错了……

糟糠之妻的窘迫,在宝念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可那看上去憨实的男人,却好似不以为意。他似乎并不觉得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要怪也只能?怪老天不公,叫他怀才八年而不遇。

所以,当他面?对?起?宝念的抱怨,也只会无能?地说?:“妇人之见,有外人在,我不与你争辩。总之,你今日就是不许用这些东西?招待贵客。你既已?来到汴京,就要守汴京的规矩。”

汴京的规矩?哪门子的规矩?

这不就是为了他那点可怜的破面?子?却叫他人为难。

简直胡扯。

太?史?筝此时与崔植筠站在院外,犯起?嘀咕,却并未抬脚闯入他们二人的争吵。

这是人家两口子的事,外人也不好多参与。

可崔植筠转眸注意到自家媳妇那愤愤不平的目光,莫名一笑,瞧着今日若非是第一次见面?,他这喜欢扶弱抑强的妻,就要冲上去替宝念嫂子理论一番。

只是此刻的僵持,该如何?化解呢?屋内人陷入两难,崔植筠也一般。

筝却忽而高呼,故作难受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哎呦,郎君。不知道是不是今日在快雪宴上油腻的东西?吃多了,怎么有点恶心呢?我觉得今晚能?吃清淡点也蛮好不然我这胃真是遭不住。你快给?我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