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痛折磨了明月几个月,她的脸色极其苍白,白到近乎透明,一天二十四小时她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都在昏睡,她睡着的时候谢听心会看着她,目光一寸一寸在她脸上掠过,偶尔也会用电脑远程办公,但更多的时候是握着她的手跟她说话。
“明月,认识你真的很开心。”
“跟你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我真的很快乐。”
“好起来吧,明月。”
“我们一起回沈家,回到和从前一样的关系。”
谢听心喃喃自语说了很久,直到晚上明月的手才在她的手心里挣了一下,刚睁开眼睛的明月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她眼底透露着浓浓的迷茫,当看见床边那个身影后,她下意识小声地叫了一句:“妈妈……”
嗓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可是下一刻她就看清了那个身影是谁,那根本不是沈夫人,谢听心除了脸型和沈夫人有点像之外,其它地方都非常偏离,明月有一瞬间的清醒,她不懂为什么谢听心会在这里,她们不是已经闹掰了吗?谢听心放着好好的沈家大小姐不做,来医院干什么?看她笑话吗?
她都已经这样了,谢听心还不放过她,是不是只有她死了,才能洗清谢听心对她的仇恨?
一想到这,明月体内深藏的怒气又不受控制地爆发了,她摔了枕头、用力拔下手背的针头,然后光着脚跑进卫生间打碎了镜子,她的一系列动作惊呆了谢听心,等谢听心反应过来的时候明月的手上已经渗出了触目惊心的血迹。
“明月,别冲动”
“明月,松开手”
“把手里的东西给我,冷静下来”
明月只能看见谢听心的嘴唇在一张一合地说着什么,可是她耳朵里嗡嗡作响,根本听不见谢听心到底说了什么,看着谢听心的脸,她的怒火又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她抬起手的一瞬间手腕便被谢听心攥住,谢听心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然后把那块镜子碎片从她手心里抠了出来。
谢听心不可避免地被尖利的镜子伤到了,明月握得很紧,她只能比明月更用力,她的拇指和食指甚至差点被切断,如果不是明月最后松了下手,谢听心甚至觉得那块碎片会插进她们的手心里。
医生赶来的时候谢听心已经把明月控制住了,她把明月按在床上,用被子包裹得严严实实,然后低下头去帮她清理脚心的碎玻璃。
爆发过后的明月再一次平静了下来,她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瞳孔却毫无焦距,仿佛在透过天花板看别的东西,不管谢听心说什么,她都没有什么反应,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那天之后明月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她经常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直到天亮,她不睡谢听心也不敢睡,生怕自己一睡着明月就干出点足以令她血压飙升的事情来。
谢听心整整跟着明月熬了一周,明月的眼睛里已经布满了红血丝,眼下也乌青一片,脸颊已经没有了半点血色,仿佛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
当然,谢听心也好不到哪去,仅仅只过了一周而已,她就已经憔悴了许多,昔日里风光的两位大小姐如今都成了一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谢听心甚至想过,自己就这样跟着明月一起疯了也好,不管明月怎么样,她都陪着。
可是谢听心的奢望没有保持多久就被打破了,在某一天的清晨,明月再次短暂地清醒了过来,看见她清明的眸子,谢听心欣喜地松了一口气,可是不等她把悬着的心落下,明月下一秒说出的话就令她周身都冷了下来。
“谢听心,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厌。”
明月说这句话的时候是蹙着眉的,眼底满是毫不掩饰地厌恶。
谢听心手上的动作一顿,调羹磕在了杯壁上发出叮的一声响。
“为什么要管我?让我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