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听计从,还将拖油瓶金晚香带到金家教养,自有几分手段。但因为她是金长史家的亲戚,多年来受人奉承惯了,少有憋气的时候,偶尔和人口角,也是含沙射影、暗中倾轧,从不会当面与人难堪,所以其实是个色厉内荏、欺软怕硬之人,被金蔷薇指着鼻子诬陷,一时又是气愤又是恼怒,偏偏碍于身份,又自持风雅,竟然吐不出什么狠话来。
想田氏初初嫁入金家的时候,何等风光得意。她刻意作小服低,任婆母金老太太对自己挑三拣四,不过半年光阴,就把婆母金老太太的名声彻底败坏,纵使金老太太占了个长辈的大义,也只能被她挤兑得颜面全失,交出管家之权,退居偏院。而金大爷原配所生的一子一女,儿子孱弱年幼,女儿懦弱无为,都不难对付。
金家内院无人敢违抗田氏的意思,她便安安心心当起贵妇人。本以为她从此可以高枕无忧,谁料金蔷薇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多次明里暗里坏她的好事,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不惜以伤人一百、自伤两百的架势和她争锋相对。田氏自诩才女之身,难免畏手畏脚,而且实在是被金蔷薇那副要和她同归于尽的癫狂模样给吓怕了,几次交手,都没能讨到好处,连管家权都让金蔷薇给抢了,之后便蛰伏下来,不敢和金蔷薇正面对上。
田氏当然不愿服输,她打算故技重施,先在众人面前示弱,然后把金蔷薇不尊嫡母、目无尊长的名声传出去,看她日后怎么嫁人!
眼下金蔷薇一口大锅扣下来,田氏双眼发红,几乎把一口银牙咬碎,但想起金蔷薇发疯的样子,又觉胆寒,而且为了自己的隐忍大计,只能忍着怒气道:“我好心好意来劝诫你,你怎么口出恶言?“
说着话,眼里流下泪来,她惯常以眼泪博人同情,今天这泪水倒是完全出自真心,一点都不掺假只不过不是因为伤心,而是被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