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是热闹的不得了,我妈在厨房里忙活着,不由自主的还哼起了歌。

爸爸陪着蔺翌坐在客厅里,旁敲侧击的打探着蔺翌的意思,当着人家女孩的面,蔺翌只是礼貌性的点头微笑,问什么就不痛不痒的答什么,林深在一旁尽瞎搅和来着,周晓拂和我一起在厨房里帮着我妈忙晚饭,平时我妈能用一小时搞定七八个大菜的,今晚她花了三个小时在厨房,直到晚上八点半,饭菜还端上桌。

外面已经是烟花绽放了,烟花爆竹的声音清晰的落入耳中,蔺翌的手机在日暮时分就已经没电关机,我妈热心肠的把他的手机拿去了我的房间充电,蔺翌借着上厕所的由头想要把手机拿回来,奈何林深寸步不离的跟着他,还美曰其名是怕他对农村不熟悉,一个人上厕所会害怕。

蔺翌这么大一个男人他能害怕什么?

为了震慑蔺翌,林深还在人家上厕所的时候给人家讲了个故事,大概是说农村里的家庭格局,都是会在厕所上方放一口棺材的,农村人对棺材的重视度很高,一般谁家里预备了寿料,都是要宴请亲朋好友来,大肆的办酒席通告一番的。

我家以前也是这样,老房子还没修建的时候,家里的厕所就是用木板搭成的,厕所的旁边是两个猪圈,猪圈的对面是鸡窝,也不需要冲刷厕所,到了粪池满了的时候,大便的时候简直是不堪忍受,生长在农村的孩子应该是能体会到的。

而我家当时的老房子,厕所和猪圈的上方就摆放着一口棺材,那是邻家阿婆的寿料,当时阿婆还健在,寿料就一直摆放在我家里,我小时候做梦梦见自已上厕所,刚一蹲下就听到头顶上方有声音,然后抬头一看,发现棺材盖被打开了,从里面伸出两只手来,吓的我提起裤子就想跑,那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觉的时候不老实把手脚给压住了,在梦里越想逃跑,就越是迈不开腿。

那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个噩梦,我艰难的从厕所里爬了出来,爬到鸡窝那儿时,从棺材里慢腾腾的爬出了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鬼来,一步一步的跟在我后头。

我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厕所爬到了客厅,当时的客厅并不是现在这样摆放着沙发茶几的,当时的客厅空荡荡的,到了夏天就会拿来堆放稻谷,我妈和邻居家的几个婶婶坐在客厅里织着毛衣闲扯淡,我哭诉着跟我妈说厕所里有鬼,我妈还带着婶婶们去看过,可惜我跟在他们后面,看见厕所里一切正常。

从那以后,我一想到要上厕所,就觉得自已后脊梁都发凉。

虽然我知道那只是一个梦,但这个梦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以至于后来有很多次我上厕所,总觉得厕所里有个白衣飘飘的女鬼在看着我。

再后来看过了鬼片山村老尸,就彻彻底底的不敢再一个人上厕所,那一段时间很难熬,每次都是能憋着就绝对不去厕所,妈妈也经常陪着我,奈何看完山村老尸后,觉得身边的每个人都有可能突然间变成鬼,所以即使有妈妈陪着,我依然胆战心惊。

直到中学时,阿婆去世,摆放在我家厕所和猪圈上方的寿料随着阿婆的遗体下葬,我们家也建了新房子,厕所也不再是老式的粪池上搭着几根木头了,我心里的阴影才稍稍的消退了一些。

但这个故事我从没告诉过林深,所以当周晓拂偷听到林深讲这个故事来恐吓蔺翌的时候,我心里就已然明白,我妈是真的看上了林深这个女婿,不然我妈是绝对不会毫无保留的把我小时候的故事告诉别人的。

出乎意料的是,蔺翌这么五大三粗的一个男人,竟然生生的被林深给吓住了。

在饭菜还没端上桌之前,林深好几次开玩笑的问蔺翌要不要上厕所,毕竟喝了那么多的水,憋太久会把膀胱给憋坏的,但蔺翌几乎是谈厕所色变,一再摇头说不去,还夸肾功能不错。

这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