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
陈媛茹摇了摇头,没在这件事上多纠结,她低声:“走之前,去娘亲院子里一趟, 她应该有东西给你。”
邰谙窈不解地看向陈媛茹,陈媛茹却是没有多说。
邰家久久不来接人,陈夫人不得不早做打算, 万一邰谙窈最终真的从陈家出嫁, 陈家总不能让邰谙窈两手空空地嫁人。
一切都安排妥当, 陈媛茹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兄长,心底叹了口气。
情谊二字最是难强求。
二人既然注定了没有可能,陈媛茹也没有在邰谙窈面前提起陈远川,何必惹得人不自在呢。
邰谙窈去了一趟陈夫人的院子,陈夫人早等着她了,陈夫人惯来是爽利的性子,从不会拖泥带水,她直截了当地递了一个木匣子给邰谙窈。
邰谙窈茫然地接过,等打开后,她整个人都呆滞在原处。
木匣子放着一沓子银票和一堆碎银,邰谙窈看过银票,都是数值过千过万的,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陈夫人沉默了片刻,她说道:
“我养了你数年,不敢说将你当作亲生女儿对待,但也自认问心无愧,我本以为你会从我跟前出嫁,本来是把我陪嫁的铺子准备了一个给你,你舅舅也给你添了个铺子和一处城外的庄子,但如今你要入宫,我和你舅舅的准备也就没用了,全部折成了银子给你。”
于是便有了这么一木匣的银票。
邰谙窈失声,她怔住,眼眸一酸:“……舅母。”
陈夫人抬手,打断她的话,继续道:
“全天下最好的大夫就在宫中,你入宫,我也能放心。但有一点,你要记得。”
邰谙窈忍住情绪,她轻细着声:“杳杳在听。”
“你不必和邰家人透露这是给你的嫁妆,只告诉他们,是给你防身所用即可,你向来聪慧,也该是明白我的意思。”
疏不间亲,陈夫人不想说邰家人的坏话。
她会嘱咐邰谙窈不要急着向邰家人透露嫁妆,一是担心邰家人觉得邰谙窈有了一份嫁妆,不会太过尽心,毕竟她们还有位长女,万一他们觉得幼女的嫁妆不该越过长女呢?
一个是眼前长大的女儿,一个是被抛之脑后十余年的女儿,有偏心再是正常不过。
陈夫人担心的就是这一点,要知道邰谙窈是要入宫,嫁妆寒酸,丢的可不止是邰家人的脸面,外人会不会对邰谙窈生出轻视?
至于邰家人做不做得出这种事?陈夫人觉得不是没有可能。
其次,也是想借此刺激一下邰家人,舅家给的添礼都是数万两的银子,如果邰家准备的嫁妆太少,他们有脸拿得出手嘛?
邰谙窈不傻,她当然听得出舅母的良苦用心,她失声许久,才堪堪道:
“是杳杳让舅母费心了。”
陈夫人沉默,从此后相隔千里,再见一面都是难题,她再是费心也不过这一次罢了。
许久,陈夫人再出声,提起的却是邰员昃:
“你父亲前两日给府中来了信,信中提及了你,你舅舅如实告诉了他。”
邰谙窈安静下来。
陈夫人了然,也不觉得意外,谁遇到这种事情能不怨呢?
但陈夫人想说的也是这件事,她语重心长道:
“杳杳,你日后的前途一片光明,不要将重心放在怨恨旁人身上,你只管往前走,便是对自己最好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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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衢州那一日,时瑾初亲自来接的她,邰谙窈也终于见到了陈远川。
他骑马而来,马还未停稳,他就翻身下马,风尘仆仆地站到了邰谙窈跟前,他拎着一个锦盒,邰谙窈认得锦盒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