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谙窈蓦然一愣,她脑海快速地闪过什么,往日她和时瑾初的对话不断地徘徊在脑海

时瑾初曾经来过衢州。

时瑾初是在七年前才开始养的白主子,算时间,也就是他从衢州回去后的时间。

邰谙窈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她从脑海中艰难地扒拉出一段记忆是她初次在御书房见到舅舅和表哥后时瑾初那晚很是孟浪,她在意识涣散时,时瑾初问过她一句话。

你的鹦鹉呢?

邰谙窈呼吸蓦然收紧。

彼时,她稀里糊涂地不懂时瑾初在问什么,只觉得时瑾初在问念白。

而现在,邰谙窈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是不是在问陈远川曾送给她的那只鹦鹉。

而一旦将这些事情串联起来,就会发现好多细节。

他养的鹦鹉未曾起名,底下人都是喊着白主子,而送给她的那只鹦鹉却是叫做念白。

白主子,念白。

满宫中,只有她和时瑾初二人养着鹦鹉。

但她从未往这个方向想过。

她陡然想起离开京城那日,她问时瑾初时刻带着白主子,莫不是睹物思人?

她当时没看懂时瑾初的神情,直到如今才懂得他话音中的意味深长。

邰谙窈眼眸不断地轻颤她和他曾经见过?

这个念头刚升到脑海中,邰谙窈蓦然一个颤栗,她倏地回神站起身,惊得满殿人一跳。

邰谙窈余光瞥见,她望着陈媛茹,只能勉强道:

“我还有事,改日再和表姐叙旧。”

陈媛茹也是个有眼力见的,立即笼过舟儿,躬身离开。

她一走,邰谙窈也要出兴庆宫,绥锦忙忙拦住她:“娘娘,您这是作甚?您便要出去,也得梳妆打扮一下啊!”

她只穿着在殿内才穿的舒适衣裙,轻柔单薄的青色襦裙,青丝被一只玉簪拢住,垂了不少发丝下来,垂在脸庞侧,给她添了许多慵懒和漫不经心的风情。

邰谙窈往铜镜望了一眼,没觉得不能见人,便直接踏出了殿门。

绥锦和秋鸣面面相觑,都不明所以,忙忙地追了上去。

邰谙窈一路直奔勤政殿,连仪仗都没乘坐,宫人举着油纸伞,快步地跟上她,兴庆宫距离勤政殿很近,但也总有些距离,一路上许多人都人看见她匆匆的身影。

邰谙窈没在乎旁人探究和不解的视线,她脑子有点乱。

她现在想见到时瑾初,她有话想问时瑾初。

张德恭守在勤政殿前,看见她时,惊愕得睁大了眼:“娘娘这是怎么了?”

邰谙窈理智些许回拢,她站在勤政殿外,她抬头朝里看,什么都看不见,她听见她问:

“皇上在忙么?”

她视线一移不移地落在勤政殿的殿门上,张德恭惊愕,这到底是怎么了?

张德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忙忙道:“大臣们刚走!”

话落,他见娘娘这番情急,连梳妆都没有,也不敢耽误,生怕有什么大事,他推开了殿门,通报都没有,直接让邰谙窈进去。

勤政殿内,时瑾初听见动静,他抬起头,就见邰谙窈青丝颇有点凌乱地踏进来,他立时起身,皱眉:

“出什么事了?”

他下了台阶,握住女子的手,紧皱着眉头,时瑾初往外看去,想要找个奴才来问话。

下一刻,有人攥住了他的手,时瑾初回神,他垂眸,就见女子仰着脸望向他,视线一错不错地落在他身上,她问:

“您和我早就见过?”

她问得没有迟疑,像是笃定,让时瑾初骤然一顿。

但这番反应已经告诉了邰谙窈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