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大招风,桑记的名号打出去?了,眼红的人不少?,桑有安自顾不暇,这世道?又乱,他们想要长久生存下去?,唯有寻找别的更强大的庇护,撇开?私人情感,晋家在?众多世家当?中已?经算是不那么傲慢,还能有商有量的了。

女?儿的话得到了桑有为的认同,他转而看向董氏,一脸沉重:“你还记不记得槐花巷的那个刘记布庄。”

董氏自然记得,欠了他们大几百两银子,要了好几年,只?要回个息钱。

“一家十口,一场大火,全没了。”

官衙为图省事,判定的意?外走水,桑有为同官府的人来往密切,知晓内幕,并非意?外,而是人为,劫财过后毁尸灭迹。

“我们在?余杭的几家铺子都被打劫过,凌晨半夜,有个掌柜被砸伤了脑袋,至今还在?床上躺着。”

余杭,是魏延平的地盘。

董氏沉默了。

桑有为身为一家之主?,很快拍板:“我陪着女?儿一道?去?,女?儿嫁不嫁晋擎,他都不能有事。”

桑宥也要去?,桑有为瞪他:“你也走了,留你母亲一人在?这,你安心?”

便是不甘,桑宥也无话可说?了。

肖瓒隐居的山野,其实离容县不远,但桑柔到那里,快则也要七八日,到了山下,马车就不管用了,山路陡窄,便是徒步也极为费劲。

桑有为走南闯北,更有经验,砍砍削削地挑了树枝做登山杖,一路领着女?儿往上攀登。

桑柔得亏年轻,底子好,不然人没寻到,自己可能就要折在?这里了。

此时?的西京,寒风萧瑟,宫外满目疮痍,民不饱腹,宫内笙歌鼎沸,纸醉金迷。

酥.胸半露的舞姬挥着半袖从晋擎桌前飘过,香粉溢了过来,浓郁刺鼻,晋擎执起桌上的酒盏,反手扣在?了案桌上,他直起了身,神情漠然地望向高座上左拥右抱的男人。

“大王子既然无心正事,那么,晋某就不打搅,待大王子有心情了再?议。”

在?晋擎赶来的前几日,野利王伤势过重,已?经不治而亡,如今掌权的乃大王子,蛮人鄙薄,没有守孝的传统,大王子得了势,本性也暴露出来,夜夜笙歌,快活至极。

晋擎已?在?驿馆住了有数日,见了大王子几回,却聊不到几句正经话,就连皇后和太子的面也没见着,耐心即将告罄。

大王子假意?挽留,将舞姬打发走,扯了衣领坐起身,一脸可惜:“男欢女?爱,有甚可怕的,王后那样的大美人,想入她帐的,能排满整个草原,世子有福不会享,实在?糊涂啊。”

外域男女?没有大防,更无守节一说?,女?人没了丈夫,只?要自己愿意?,再?嫁多少?回都使得,更不提利兰这样的贵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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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子想要过明路,正式坐上王位,少?不了利兰的支持。

而利兰的条件,从来只?有一个。

烦人

和大王子再次谈崩, 晋擎冷着脸回到驿馆,到了?门口,张信走前, 察觉到不对劲, 正要扭头给主子报信,哐的一声,门从里面开了。

张信望着袅袅立在门口, 媚眼如丝的明?艳美人, 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怔在了?当?场。

晋擎身长目疾,越过?张信望过?去,越发面沉如水,转身就往外走。

“郎君要去哪里,我就这么不堪入目, 郎君一眼都不肯垂怜。”

利兰摘下了?风帽, 起脚就要追上,张信人已经回过?神, 动作迅速地?挡在了?利兰身前。

“王后请止步, 莫冲动, 孤男寡女使不得。”张信分外头疼, 拦也不是?,不拦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