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柔一听,倒是来了劲,顿觉黄了也不错,她自己花钱造个尼姑庵,请几个姑子,自己在里头带发修行,岂不更为自在舒坦。

女儿眼睛一亮,董氏就恨不能收回之前?那些话,把人拽着,就往外头走,就此混过去。

“你乖巧点,听话点,长辈说什么,你应着就是,总不会错。”

不求有多?出众,只要没瑕疵,让人挑不出毛病,董氏便谢天谢地了。

厅里的几个男人,老老少少,年龄参差,桑有安尽到地主之谊,竭力寻找话题,还把桑有为也带上,从?秋收谈到春种,从?民间逸闻谈到朝堂要务,不经意?地提到西京,觑了眼晋擎面?上神色,又及时打住。

谢叔公却有了点兴趣,转头看向晋擎,想问问他如?何?看待陇州那边由靖王把持的新朝廷,以及靖王邀地方州侯到陇州一聚共襄大业这一桩,又该不该应。

晋家是地方州侯里实力最强劲的几家之一,晋侯和晋世子的态度,至关重要。

晋擎并不热络,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今日是个好日子,就不提这些不愉快了。”

不愉快?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屋内几人神色各异,晋擎话不多?,但几个字,其实也能看出他的态度。

晋家对?新朝廷是全然抵触的,靖王的邀约,他必然不会赴。

可谢家不行,谢家和靖王沾了点亲,且谢家不如?晋家兵力强盛,底气还是差了些。

“对?不住了,女儿家性子慢,磨磨蹭蹭地,让大家久等?了。”

董氏笑语如?珠,踏着轻快的步子而来,桑柔乖巧跟在董氏身后?,一大一小的美人,如?花般娇艳,甫进屋就让人眼前?亮堂了起来,也将屋里难言的诡谲气氛冲淡了不少。

谢叔公年龄虽大,但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瞧见董氏身旁明媚多?姿的少女,在董氏的示意?下向他缓缓行揖礼,言行举止,从?容有度,倒也看不出什么错。

只是女子袖中好似拢了本书,带着她稍稍屈膝的动作,那袖子一动,书也掉落了下来,也引得所有人都往地面?上看去。

桑有为离得最近,把书捡起来,看到封壳上写着草木志几个字,不知是恼还是笑了:“你喜欢看花谱,回去了再看也不迟,何?必带出来。”

桑柔面?上似有赧意?,微垂了眼睑,轻声慢语道:“这书是我看过的讲述花木最全的一本,其中更有不少从?未听闻的奇树异花,也算不可多?难的宝物了,我便想着送给叔公,不然换别的俗物,晚辈还真是拿不出手。”

谢叔公面?容和煦,接过桑柔双手递过来的书,不动声色地翻了两页,笑着道:“九小姐的心意?难得,老夫生领了,不过书和人之间也讲究缘分,我倒觉得这书被?九小姐珍藏才是最好的归宿,到了老夫手上,就不一定有九小姐这么爱惜了。”

屋里几人看个热闹,却不知这本草木志的著作者?便是谢叔公本人,谢家人的才华展现在各方面?,譬如?谢洵偏好诗词歌赋,而谢叔公则对?花草情有独钟,早年游历各地,见识了不少各式各样?的花木,一一记录下来,进行整理润色后?,便有了这本草木志。

就连谢洵也只知谢叔公酷爱花木,但从?未听闻他还专门为花木写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