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擎胸口的刀伤颇为?严重,使得他说?几句话都显得费劲,看着女子?异常平静的容颜,想说?点什么,又力?不从心。

桑柔也没那个耐心听男人把话说?出来,讲完自己闷了多年的心里话,她起身去寻儿子?,问他愿不愿意跟她回家,只这一回,再以后,他想如何?,随他,她不管了。

余下的日子?,她只为?自己而活。

这孩子?,果真是为?晋家生的,心里装的也唯有晋家。儿子?要留在伤重的父亲身边尽孝,桑柔没理由反驳,又在军中住了数日,便动身回骐州。

晋擎尚在养伤,不宜长途跋涉,亲自拨了一万精兵护送桑柔回去。

“等我。”

他说?。

桑柔应着,内心再无波澜。

这一等,又是许久,晋擎这伤没白受,西北边境的胡人军队被彻底打散,只留少许余孽流窜回大漠,自此边关十?年可稳。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身伤,换一世功勋。

可惜太子?年前突生恶疾,不治而亡,等不到他的舅父给他打下的锦绣河山了。

为?此,皇后大病了一场,人也憔悴了许多,再看桑柔,更为?伤感:“没想到,最后好命的居然是你。”

桑柔笑笑:“在你们眼里,我确实好命。”

说?罢,喉间一股腥味,桑柔低头,拿出帕子?,一抹鲜血印在了绢面上。

晋蕙瞧见,震惊异常。

桑柔依旧笑笑:“所以说?,好命的到底是谁,也说?不准。不过皇后也别担心,我起码还得看着怀远娶妻才?成,毕竟我生下了他,总要喝一口媳妇敬的茶。”

晋蕙沉默许久,才?道:“子?霈可知晓?”

桑柔不在意地道:“他在家的时日本就少得可怜,我又哪里来的机会说?,不过他这回平定了西北,又把南蛮打服了,想必在家的日子?会变多,到时我再亲自同他说?。”

意思再明显不过,还请皇后为?她保密。

晋蕙闭目,也没多管闲事?的心情?,毕竟她失去了儿子?,此生再无指望,桑柔过得好与不好,跟她无任何?干系。

此次晋擎携四十?万大军归来,是真正的凯旋,民众沸腾,亦是民心所向。

桑柔却未凑这个热闹,只静静等待男人打发了各路人士,回到内院,洗去风尘,换了一身常服,再与他聊。

晋擎似有千言万语,桑柔只把册子?递给他:“怀远这年岁,该娶妻了,你看看哪家合适,给他早些办了吧。”

男人显然意不在此,把册子?一搁,正待开口,桑柔一声提起,命下人再铺一床被褥,侯爷操劳了这么多年,也该安安心心睡个好觉了。

是的,他已经是侯爷了。

老侯爷的丧期已满,怀远已过十?八,亲事?,也耽搁不得了。

晋擎却有许多话要同桑柔讲,他想告诉她,她给他写的那些信,他去年才?全?部?收到,只因父亲为?了让他安心干大事?,命亲信截下了这些信,待到父亲过世,这些信才?陆陆续续到了他手上。

而如今,四海皆平,再无乱象,他终于可以同她好好过日子?了。

她可能对他还有心结,但不打紧,来日方长,他与她慢慢地说?。

显然,桑柔对儿子?亲事?的关注,比对自己丈夫要高多了,以至于,男人邀她春日冶游,被她一口拒了。

直到儿子?亲自选了一门媳妇,桑柔方才?松了一口气,问道:“是她了,不会再变了?”

晋怀远像极了晋擎:“母亲,她的身份,足够。”

确实足够,已故太子?嫡亲的堂妹,正经的皇室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