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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肖筱如李璋想的那?般不懂事, 自然不可?能识趣,人家不理她?,她?反倒来了劲,把灯笼的手杆子转了个方?向,挂到了李璋身前,她?探过脑袋,看着小郎君的侧脸,不依不饶地问?:“殿下不开心吗?”
是个人,有眼?睛,都看得出来。
李璋更不想搭理,转过了身子,望着昏暗无边的远方?。
肖筱跟着绕过去:“殿下已经很好命了,便是苦,也不过三四年,可?这世上好多人,一辈子都在受苦,卖儿卖女的也有不少?,特别小娘子,被卖到柳巷供人取乐,好不可?怜。”
肖瓒从来不惯女儿,是以,肖筱有着不流于俗的质朴,但该懂的,肖瓒也不会瞒她?,不管哪朝哪代,全然天真的懵懂女子,都不会过得太好。
李璋腾地一下站起?,暗光下,双目幽幽:“你不是我,未曾体会过我的苦,又怎知我命好不好。”
本该置身塔顶,俯瞰众生的极权者,一夕之间,沦为阶下囚,受尽屈辱,苟延残喘,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没有人能懂,就连母后,也不能体会,她?为保护他做的种种牺牲,让他备受煎熬,满满的负罪感,沉甸甸地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
摩诃虽然死了,可?他踩在父皇背上狂肆的大笑?,至今仍如噩梦般扰得他夜不能寐。
哭诉,是小孩儿的把戏,懦弱无能的表现,那?日在宫中,当着晋擎的面恸哭过一场,李璋已经觉得分外丢脸。
正是身边亲近的人,李璋才更加把脆弱的一面袒露出来。
父皇说?过,他是未来的帝王,没有人能凌驾在他之上,也无人有资格窥见他的心思。
李璋取下肖筱挂在栏杆上的灯笼,递回到她?手里,冷漠地撵她?走。
肖筱看着李璋,歪脑袋笑?笑?:“你可?真是个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