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一看,像是毒发的?征兆,赶紧把主子扶住,搀到了一边。

解毒药早已吃完,这几日世子都是在强忍着,再寻不到新的?药,怕就不好了。

杯盏碧莹莹的?茶叶载沉载浮,一如人这一生,浮浮沉沉,总没个落定。

桑柔望着茶水,入了神。

她方才进屋看了那人,面?色是白的?,但?这种白,又?与?他以往的?冷白不同,那是一种惨然的?白,眼?皮底下透着显眼?的?青紫之色,昭示着此人极不正常的?身体状况。

桑柔记忆里的?男人,从来都是意气?风发,运筹帷幄,事事尽在掌握之中。

而此时的?晋擎,脆弱得如同一碰就碎的?琉璃盏,稀有得很,也让桑柔从另一个视角再度认识了这人。

原来他也不是那么无所?不能,神通广大的?。

张信在一旁,说得口干,捧着身前的?茶盏饮了一大口。

这些日,发生的?事太多,但?很多不能讲,他只能挑一些能说的?讲给桑柔听。

密诏那一段,还得先帮世子捂着。

“皇后和太子实在太苦,又?是世子的?亲姐和外甥,世子怎么能忍,那摩诃死?不可惜,只苦了我?们世子,被两种毒药折磨得日夜煎熬,还得强自忍着,不让戎人看出端倪,到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

“我?已经把身上?的?解毒良药全都拿了出来,他服用后,身体虽虚,但?也不至于只剩最后一口气?。”张信说得夸张,桑柔听不下去,只能打断。

张信摸摸鼻头,笑一笑:“还得靠桑姑娘出手,说来也是姑娘和世子有缘,正巧这个时候,姑娘就来了。”

这话,桑柔不接,转而道:“皇宫戒备森严,你们是如何出来的?。”

总不可能跟她一样,当了回?运香工。

晋擎那样的?人,未必舍得下身段。

张信眸光闪了闪,含混道:“总有办法的?。”

一看张信这样,桑柔就知事情不简单,随口一猜:“你该不会去找了那位戎人王后,并许诺了她什么。”

晋擎当时已经毒发昏迷,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人摆布的?份。

张信呵呵干笑:“那时情况万分紧急,我?也是迫于无奈才出此下策,然而这事儿乃我?一人做下,与?世子无关,桑姑娘可别怪到世子身上?,世子是不知情的?。”

“你到底做了什么?”桑柔愈发好奇了。

这个张信是个鬼才,有急智,胆子又?大,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好像也不奇怪。

张信一脸无奈。

他只是扮了一回?世子,一度春风后,许了王后一些承诺。

但?事态紧急,世子必须尽早离宫,寻良医救治,他已经别无选择。

张信面?色一改,朝桑柔正正紧紧地作揖:“我?家世子洁身自好,守了二十年的?童子身,珍视异常,还请桑姑娘代为保密,切勿提及。”

桑柔瞧着张信,心道这人滑头得很,怕东窗事发,被主子责罚,干脆拉着她下水,一起背锅。

来生

腹中翻搅的?痛, 蔓延到了?胸口,心也跟着抽痛起来,身体止不住的?痉挛, 使得晋擎一度产生了窒息般的?濒死?感。

耳边传来一个极其温柔恬润的?女声, 便如潺潺淌过心底的?清泉,刹那间滋润了?晋擎疼痛难当的?心房。

“我知你不想在这里看到我,你有你的?铁律军规, 没人能?够违背, 包括你自己, 按理说,我该吃三?十军棍的?,可我不是这军中的人,你的?律令,在?我身上做不得数, 我来此, 只为找怀远,他必然是在?来找你的?路上, 可惜, 他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