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瑾儿战战兢兢:“表姐生气了?”

金蔷薇虽然对人冷淡,但她从来只和田氏母女为难,对亲戚间的表姐妹们很大度,很少朝她们发脾气, 今天是怎么了?明明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啊?

唐鸽悄悄叹口气, “刚才我看到表哥了,就在对面酒肆里。”

“哪个表哥?”

唐鸽伸出胖乎乎的指头,往院子里一指, 最近接连雨雪天气,院中花木萧疏凋零,别说红花,连枝头的绿叶都掉光了,唯有墙角堆砌的假山在风雪中傲然挺立,虽是死物,却仿佛暗藏生机。

石表哥?和表姐订亲的那个?

唐瑾儿张大嘴巴,差点惊呼出声:唐鸽当时猛然变色,表姐的眼神里更是盈满阴鸷,那么她们肯定不只是单纯看到石磊表哥而已。

莫非,石磊表哥……

唐鸽展目四望,确定房前房后没人,郑重叮嘱唐瑾儿:“这事只有咱们晓得,你千万别往外头混说去,尤其是不能让田氏和金晚香发现。”

唐家姐妹是金蔷薇生母那边的亲戚,提起田氏时从不以太太称呼她。

唐瑾儿点头如捣蒜。

唐鸽心里七上八下,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她们俩不说出去,事情早晚会败露,田氏和金晚香如果知道石磊在外面和一个年轻妇人纠缠,肯定会打着替金蔷薇出气的名头,把事情闹大,弄得沸沸扬扬的,让金蔷薇在世人面前丢尽脸面。

“哎,早知道今天就不撺掇表姐和我们一块出门了。”

唐瑾儿后悔不迭,不用唐鸽明说,她已经猜到石磊在酒肆做什么,她年纪虽小,但从小养在内宅大院,见多了长辈们之间的风流糊涂事,早已经见怪不怪,但她没有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名声清正的石磊身上。

石表哥温文尔雅,洁身自好,从不曾流连烟花之地,长到十七八岁,连个亲近的屋里人都没有,姐妹们平时提起来,都羡慕金蔷薇得了个好夫婿,谁曾想表哥也会偷偷摸摸勾搭市井妇人?

“今年中秋表姐就要过门,现在石表哥却背地里和不正经的人来往,表姐得多伤心呀?”

唐瑾儿越想越觉得愧疚,“都怪我!”

唐鸽冷笑一声,“石表哥敢做出这样的事,总有被人撞见的一天。能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表姐早点发现,未尝不是好事,你想想,如果不是今天凑巧,表姐岂不是会一直蒙在鼓里,糊里糊涂嫁到石家去?”

唐瑾儿气得跺脚:“那都怪石表哥!”

姐妹俩忐忑不安,不知该怎么面对金蔷薇,接着住下去吧,尴尬别扭,辞别回家吧,又好像太刻意了。

正左右为难,忽然听底下丫头说,大郎金雪松派人去石家,请表公子去花枝巷的盈客楼吃酒。

金雪松明明不在家,怎么会想起来要请石磊吃酒?

而且还偏偏约在花枝巷。

显然,请客的只可能是金蔷薇。

这动作,可真够快的。

姐妹俩面面相觑,不知该惊叹还是该担忧,表姐果然不愧是表姐,说风就是雨,绝不忍气吞声!

一大早,盈客楼的掌柜特意换上一件八成新的春绸棉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扣一顶灰黑色**帽,在后街门口翘首盼望。

小伙计们被勒令站成两排,陪掌柜一起等着迎接贵客。

等了半天,没见人来。掌柜在门前踱来踱去,神思不属,心事沉沉。

小雀冷得手脚发颤,不停跺脚,悄悄抱怨:“上个月不是才交过账吗,不年不节的,东家怎么又来查账?”

另一个小伙计低声回他:“小声点,没看到掌柜不高兴吗?”

歇口气,搓搓手掌,嘿嘿笑道:“今天东家带太太过来,太太在府里说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