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摇了摇头?。
常鹤卿面露怅然,但他很快振作?笑道:“小珍娘子一时?想不好, 是应当的,左右离我调任, 还?有半年的时?间。”他看着程娇的眼睛,定定道:“剩下?这半年的时?间, 我会一直等?你。”
常鹤卿独自步行远去,程娇目送他许久,转身欲进门,却见不远处的柳树后突现出一个熟悉的人影来。
程娇蹙眉,“你怎么来了?”
韩桢抱臂立在树下?,面色冷然,“他能来,我便不能来了?”
程娇如今可不惯着他,登时?拉下?了脸,“学不会好好说话,就不必说了!”
眼见她当真?迈过门槛,反手就要关门,韩桢连忙追上去将门抵住,“我好好说,我好好说还?不行吗!”他垂头?郁闷道:“你同那常鹤卿和颜悦色,对?我却爱答不理的,我自然难受。”
程娇道:“他自任诸暨县令以来,对?明珠记颇为照顾,我能有今日,多亏了常县令,我自当以礼相待。至于你,”她撇了撇嘴,“韩桢,纵然当年事出有因,可过去的事无可更改,世?易时?移,我仍旧心存怨尤,一时?无法?消弭,你若不喜,自不必再上门。”
“我没有不喜。”韩桢道:“你如何冷待我,原都是应当的。”
他脸上敷过了药,红肿略缓,可看起来依旧凄凄惨惨,作?为罪魁,程娇不免有些不好意思,拽着门的手略松了松,撇过头?道:“夜深了,你不便进门,有什么事儿你就在这里说了罢。”
韩桢虽嫉妒常鹤卿能进门自己却不能,可他此时?无论如何都不敢再说这话。手伸进衣襟里掏了掏,取出一封信来,双手递到程娇面前,“先前说好了的,我会送来给你。”
程娇当即拆开一看,信封里头?装的是一份放妾文书。她的呼吸微微停滞,从头?到尾将文书大致浏览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又将纸折起原样塞回信封内贴身收好,“我收下?了。”
“娇娇!”
她退后一步正要关门,一只手却从门缝中伸出,对?上她漠然的眼神,韩桢抓着门板支支吾吾问:“……小珍娘子,我日后可有幸能上门做客?”
程娇无声地看了他许久,久到韩桢眼中光芒渐黯,久到他自己将手抽了回去,程娇道:“韩相公,你我还?是好聚好散罢。”
说完,“砰”的一声,朱漆大门在韩桢面前轰然紧闭。
韩成?远远见他家公子垂头?丧气地走回来,便知事情?定然是不成?的,安慰的话张口就来:“公子,程姨娘对?你有心结,一时?半会儿的解不开也是自然,既然人找到了,日后慢慢哄回来也就是了。”
“以后不许再叫程姨娘。”韩桢道:“她改了名字,叫程珍,以后称呼她为小珍娘子。”
韩成?一愣,随后忙不迭地点头?,“是!小人记下?了,是小珍娘子!”
韩桢抬头?看了看夜幕,“今日太晚了,回驿站歇着,待到明日……”
韩成?:“明日小人去买些女子喜爱的礼物,再随公子一道来见程姨……小珍娘子?”
韩桢却摇了摇头?,“不,我们明天回临安。”
难道公子寻见程姨娘之后受了冷待,执念放下?,打算就此撂开手了?韩成?一怔随即又是一喜,正欲追问,却听韩桢道:“追得太紧,反教?她心生排斥,我们三日后再来。”
“……”韩成?:“是,公子。”
再说程娇这头?,虽自己亲口说了“好聚好散”,可到底心绪难平。她躺在床上辗转半夜,想着明日若他再来,自己该用哪把扫帚将他赶出去。又细细脑补了挥舞扫帚的多种姿势,这才渐渐睡去。
翌日程娇特意没出门,就在庭院中练习挥舞扫帚,徐新?带着闵旭出来玩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