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摩罗伽心尖轻轻颤动了一下:“哪里疼?”

“腿疼,腰疼,背上疼……浑身疼……”

她在梦里抱着他,软语撒娇。

那一刻,再坚硬的金刚心也变得柔软,他拂开她的衣袖和裙角,她胳膊和腿上好几处青肿红痕,还有几道结痂的伤口。

她看上去很累,他不想吵醒她,点了灯,为她擦药,帮她按揉伤处。

他问过她的部曲了,他们这一路为了避开北戎联军的斥候,走了一条只有牧民知道的山路,她得和亲兵一样跋山涉水,攀爬山丘,这几天更是几天几夜几乎没下马,身上到处是伤,得好好按一按,不然接下来半个月都得嚷疼。

瑶英不记得自己睡梦中说过什么,试着动了动胳膊,道:“也不是很疼,休息一晚,明天就好了。”

昙摩罗伽没作声,给她涂好了药,穿上袜子,抚平衫裙,隔着裙子继续按揉她的小腿。

瑶英睁着一双明眸,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

昙摩罗伽轻声道:“好了,接着睡罢。”

瑶英嗯一声,躺下去,侧身面对着他,合上眼睛,感觉他指腹按压的地方又酸又麻,力道适中,很舒服。

她想和他说说话,不想睡,又睁开眼睛,直直地撞进他温和的视线里。

他一直看着她。

“路上是不是很辛苦?”

见她不肯睡,昙摩罗伽问。

瑶英在枕上摇摇头,轻描淡写地说:“翻山的时候有点辛苦。”

昙摩罗伽沉默不语。

亲兵告诉他,王庭军队偷袭西军,抢了好几个部落和庄园,高昌的世家豪族颇为震怒,而她在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