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靖文不喜欢这个距离。

他看向周琎,担心她会察觉到什么。

唔……周琎在笑,眼睛很亮, 脸上有一条横着的浅浅笑纹。

或许她和何茵确实聊得来, 所以没注意到这变化的站位。又或许她不在意离他是远是近,中间有无他人,所以谈笑自如。

他分明怕她在意, 此刻又气她不在意。

三人共同骑行一段,来到往常与周琎分开之处时, 何茵还在。她对陆靖文道:“好巧, 我跟你一个方向。”

陆靖文开口前看向周琎。她站在原地, 倒是没有气人地摆摆手就走, 却也没说什么, 只是静静瞧着, 察觉到他的目光,还对他,不对,对他们俩笑了笑。

何茵察觉到一点气氛的古怪,又疑心只是错觉,便开口问:“你们不走吗?”

陆靖文抿着嘴不说话,周琎先开了口:“那我先走了,你们路上小心。”

她踏动自行车,没有回头,第一个走远。

这里只剩下何茵跟陆靖文两个人。

何茵对陆靖文道:“你家具体在哪呀?我只知道大概的方向,不知道我们可以一起走多长的路。”

陆靖文沉默了有一会儿,像是在思考,最后道:“我们不顺路,我要去坐地铁。”

何茵一下没反应过来:“地铁不就在我们学校门口吗?你现在过去还得再骑回去。”

陆靖文“嗯”了一声。

“那你为什么要多骑这段路,你甚至不需要自行车,走路就能……”何茵说着说着,突然懂了。

陆靖文要么是为了躲她才回头坐地铁,要么是为了和周琎同行一段,才选择了骑车。两个答案殊途同归。

他不喜欢她,也不希望她继续喜欢。

这算不算坦诚又礼貌的拒绝?

何茵站在那里,头脑空白。

陆靖文秉持风度,没有立刻离开,耐心等待她彻底反应过来。

或许有那么一秒钟,他会想,如果他和何茵同行一段路,周琎是不是真的还会无动于衷?但这种试探没有意义,伤人伤己,还卑鄙利用。

所以,就算周琎不在乎,他也想轻轻推远何茵,停止她无用的努力与可能存在的更多付出。

因为无论周琎怎么想,他的答案都不会变。

何茵终于回过神。

其实不是没人怀疑过,毕竟陆靖文和周琎总是同进同出,一起自习又一起放学,将每天中的大半时间都与彼此分享。但他们鲜少亲昵举动,不似情人,在这背景下,长时间的相处反倒成了一个不会对彼此动心的佐证,再次证实了清白的朋友关系。

但他们都遗漏了一点。

“朋友”也可能代表着,有人在静悄悄地动心。

何茵忍不住最后试探一次:“我会为你保密。”

陆靖文说:“谢谢你。”

如果没心动,何须保密。

何茵懂了。

她挥挥手,勉强对他笑,骑上自行车仓皇离开。这段还没开始就已结束的恋情像风一样拂过,无声无息地消散在空气中。

何茵不再找陆靖文问题,一切又恢复从前。陆靖文有时趴在自己的桌上,遥遥看着周琎,试图找出一点何茵来与不来她的区别,却始终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等到期末考,这种分心便显出它的威力。哪怕在时不时的烦心外,他比从前更加努力,最后也没能重新拉开和第二名的距离,落了个原地打转。倒是周琎一步一脚印,走得扎实,再次前进一名,到了第五名。

英语考试考的是冰山一角,她提的是前进一名的分,补的却是整座冰山的学习量。有这样的决心和毅力,等到高考,她必定是他在学校里最有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