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已经昏迷,再次醒来的时候,正躺在敖应秋的房间里。
屋子里点了炭火,暖洋洋的,她身上的湿衣服被换下,穿的是一件十分柔软的蓝色棉衣,应该是云曦月的。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身上的衣服,感觉自己从没穿过这么暖和的衣服,连坠湖的冰冷都被驱散了。
敖应秋就坐在床边,眼神很空,不知道在想什么,更像是在发呆。感觉到云朝颜的动作,她立即回神,关切的目光落在云朝颜身上。
“你醒了?怎么样?身体哪里不舒服?还冷不冷?”
云朝颜摇了摇头,眼巴巴地看着敖应秋。
她偷看过敖应秋和云曦月相处的样子,云曦月对着她撒娇,敖应秋就会宠溺地抱着她,温柔、慈爱,那是云朝颜从来没有在盛姨娘身上见过的。
有时候她甚至会想,如果她的娘亲是敖应秋就好了,如果她是云曦月就好了。
“夫人。”六岁的云朝颜怯怯地喊了一声。
敖应秋轻轻拉着她的手,弯下腰,似乎在仔细打量她的脸,看了很久,犹豫了很久,才开口问:“朝颜,我可以这样叫你了吗?”
云朝颜点点头,心中喜悦。
“可以的。”
敖应秋摸了摸她的头,问:“朝颜,你小腿上的胎记是怎么来的?你还记得吗?是天生……就有吗?”
胎记!
湖边,云朝颜脑海中嗡地响了一声,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腿。
她的小腿上一直有一个花瓣形的红色胎记,从有记忆就在那里,敖应秋是帮她换衣服的时候看到的吗?
可她,为什么要那样问?
云朝颜记得自己好像回答了这个问题,紧接着,敖应秋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刺激,突然紧紧抱住她,身体颤抖着,不停地向她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泪水滚落在云朝颜年幼的脖子上,滚烫炙热。
后来,云朝颜被寻来的盛姨娘接走,带回了她的院子,又过了两天,云朝颜本来想去谢谢敖应秋的救命之恩,来到她的院子,却听人说,她染上了风寒。
尘封的记忆一幕幕浮现,像是一根线,将所有的事情都串连了起来。
云朝颜咬紧牙,调动所有力气和意志力,正在极力压制内心翻涌的情绪,压制内心的嘶吼。
萧倾看到她的身体一直在颤抖,也跟着看了看眼前的湖泊,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刺激到了她。
“无心?”
喊了一声,眼前的人才终于平静下来,慢慢直起身,说:“要找的东西已经找到了,我们回去吧。”
她的声音,比以往更加嘶哑。
但她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转身离去,步伐竟比之前更加坚定。
萧倾跟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心中重重疑惑浮现。
无心刚才到底怎么了?
她对云家的关注,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就算她认识云朝颜,而且关系不错,但也没必要做到现在这一步。
而且,自己的身体为什么突然好了这么多?刚才运功那么长时间,胸口竟没有传来疼痛,只是残留轻微的不适。
两年没能治好的旧伤,为什么突然有了痊愈之相?
这和上次无心迷晕他有没有关系?
他目光微沉,视线再度落在前面的人身上。
再次回到鬼市,敖家父子已经离开了,云朝颜先去看了看何大夫,人虽然还没醒,但已经没有大碍,紧接着,她在卖酒的地方找到了云浩飞。
这小子在边关历练两年,武功和心性都涨了不少,酒量却是一点也没有长进,桌上只放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