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姑娘,不是我小气,不让你来开店赚钱,实在是今年布匹的生意真的是一落千丈的,我之前赚的,今年已经全赔进去了。”

“怎么会突然这样?”

徐掌柜说道:“我卖的布匹都是从江南运过来的,从粗布麻衣到丝绸蝉衣,因为去年卖得都还不错,所以今年特意多订了一些,可是从下半年开始,江南那边送过来的布匹质量就开始严重下降。做工粗糙,滥竽充数,就算做成衣服,也根本穿不了!那些货,现在都还堆在我仓库里呢!”

“既然布匹质量不合格,为什么不退货?”

徐掌柜的表情更加苦涩。

“云姑娘有所不知,我店里那些布都是从织造局买的。”

云朝颜一惊。“江南织造局?”

“没错,本来以为织造局是官家的,质量一直很稳定,可今年却出了问题,那可是织造局啊,我哪敢说什么?”

民不与官斗,他们一群商人,没权没势,就算遇到这种事,也只能自认倒霉。

其他几位掌柜也深谙其中的道理,上前拍了拍徐掌柜的肩膀安慰,只能摇头叹息。

云朝颜一边感叹商人势微,一边忍不住想,之前卫国公帮云康找的差事,就是在江南制造局,为此,云康在江南待了一个多月,好像就是今年下半年的事……

宴会办得如火如荼,直到傍晚才终于结束。

云朝颜今天比昨天更加用心,手里拿着一个本子,记录下了今天解释的各行各业的商户掌柜,还有从他们口中打听到的消息。

这些消息有大有小,有商业版图,也有民间趣闻,小到哪家店的饭菜好吃,大到朝廷未来可能会有的政策和变动,这些消息都在商人圈子里流通。

“商人走南闯北,有些消息确实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云朝颜一边翻看着书上的内容,走进房间,就看到了满屋子的羽毛,打翻的茶杯,掉在地上的书本和被子。

云大灰和云二灰各坐一边。

云大灰刚长出来的一身漂亮羽毛现在炸得跟鸡窝似的,头上还秃了一块,整只鸟目光呆滞,又委屈又愤怒。

云二灰看似轻松地拿着话本坐在窗边,表情云淡风轻,但仔细一看,衣服有些凌乱褶皱。

房间里气氛沉甸甸的。

云朝颜:……

“你们打架了?”

会哭的鸟儿有肉吃。

云大灰嘎一声叫起来,噔噔噔迈着爪子冲到云朝颜怀里,叽叽喳喳叫了半天,看起来委屈极了。

虽然现在云大灰已经长得和三四岁孩子那么大,但还只是一只幼鸟,云朝颜心疼地摸摸它的秃顶,刚准备安慰

萧倾:“它下午想跑去前院。”

云朝颜的手顿时停在半空。

“大灰,这就是你不对了,我不是说过,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不能去前院捣乱吗?”

大灰鸟见事迹败露,气急败坏地瞪了萧倾一眼,简直恨不得冲过去咬死他。

云朝颜连忙按住它,安抚道:“我提醒你们,明天还有一场宴会要办,你们都安分一点,别捣乱。”

她已经连续宴客两天了,萧倾就算不出院子也知道,云朝颜从高官到商人都请了个遍,竟然还要请?

“明天你请谁?”

云朝颜高深莫测地笑起来。“谁都不请,谁也都请,明天你就知道了。”

说完,捡起地上的被子抖了抖,看到从上面掉落的羽毛,嫌弃地皱起眉,再看向满屋子的狼藉。

“你们自己收拾干净!”

说完,转身去隔壁房间休息。

第二天,云朝颜的宴席照旧。

只不过这一次,云府没有发出任何请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