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走上前来提起蛋糕,笑道,“我是最后一个客人了吗?”

店里的服务员已经走了,只剩下了宋栖姿一个。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他抬起头来,心跳不由得加速:“……司先生。”

司席看上去刚从公司下班。宋栖姿连忙换下工作服走出来,“您来是……做什么?”

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他手里可还提着蛋糕盒子,能来做什么?好在司席没有戳穿,“正好经过这里。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回去?”

宋栖姿没有拒绝的理由。

外面夜色已深,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宋栖姿坐在司席的车里,又回想起前些日子在这辆车后座上发生的一切,动作不由得有些局促。

司席半路停下,“快到江边了,你想去看看江景吗?”他又无奈地笑了笑,“好吧,实不相瞒,是我有些饿了,想先找个地方尝尝你做的蛋糕。”

宋栖姿连忙说好。

江风习习,带着些许寒意。宋栖姿在江边的长椅上把盒子打开,司席切了一小块放入口中,即刻赞不绝口。

“想不到你的手艺这么好。是跟谁学的?”

宋栖姿笑了,半晌,又显得有些落寞。

“我是……自己学的。”

没有人知道,他最初学做甜品的原因。

从宋樱和她母亲来到宋家之后,父亲的目光再也没有在他身上停留过。明明家里不缺钱,可宋栖姿的一切都是妹妹不要剩下的。宋樱有很多漂亮的包包衣服首饰,但唯一让宋栖姿羡慕过的,只有她可以随时享用的丰富甜品。

宋栖姿小时候和所有小孩子一样喜欢吃甜的,又因为他体弱多病要忌口,几乎从来没有吃过甜品。好不容易得到了医生的许可,小心翼翼请求家里的阿姨买一些给他,对方却只是把宋樱吃剩下的打包起来,然后扔给他解决。

一开始宋栖姿不知道那是剩下的。直到某天被宋樱发现,她开始大肆宣扬这件事,毫不留情地碾碎了当时还在上初中的宋栖姿脆弱的自尊。

在那之后,宋栖姿才开始自学做甜品。

“我想,既然没有人做给我,那我可以自己做给自己。”

时隔多年再说出这些事,倒是没有想象中那样难过了。只是宋栖姿自己看不见,他漂亮的羽睫低垂下来,眸光也显得黯然几分。

司席沉默地听着,直到宋栖姿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慢慢变为均匀绵长的鼾声,靠在他的肩头睡着了。

他看起来真的很累。

司席叹了口气,将??美????人???打横抱起,放回了车里。他发现宋栖姿睡着的时候喜欢蜷缩着身体,像一只防备的茧,把自己最脆弱的小腹和胸口藏得严严实实。

但是偏偏那艳丽的红唇却微微翕张,柔顺长发半落,半遮半掩起那张清艳温柔面庞。司席想到小小的??美????人???费力地为自己做甜品、受了委屈也不愿说出来,心里便又是酸楚又是怜爱,没忍住附身在他脸上印下一吻。

他真的不擅长安慰别人。又或者,再多的安慰在他遭受过的那些不公面前都显得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