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栖姿点开父亲的头像，是他和他新娶的美妇人，还有妇人带来的妹妹。再切回去看母亲，发现和母亲最后一条聊天记录是两年前。

“治不好吗？哼，就算治得好，你爸也不会给你花钱。”

“我没有钱，你爸没给过我一分钱。法院把你判给了你爸，你要死要活，都跟我没关系了。”

……母亲已经把他拉黑了。

宋栖姿叹了口气，告诉司机把他带到那间公寓就好。

公寓在大学城内，看样子房租不菲。宋栖姿心想，他那个抠门的爹八成是要他自己来付房租的，想到自己本就沉甸甸的债务上又多了一笔，他就忍不住深深长叹。

还是尽快搬回宿舍比较好。

进入小区，走进自己的楼栋。电梯升到他的楼层，宋栖姿走进走廊，沿着门牌号寻找。远远的，好像看见有个男人正站在他的房间门前，宋栖姿犹豫了一下，小声道：“不好意思，可以让一下吗……”

男人回头，四目相对之间，宋栖姿感觉心口有个什么地方被激烈地敲打了一番，激起余波阵阵，回响不觉。

“哦，好的。”男人侧身，一只灰白相间的起司小猫从他的脚边溜了出来，“我的猫跑出来了，我在找它。”

小猫喵喵叫了两声，像在印证他说法的真实性。

“啊……是这样。”宋栖姿卸下了几分警惕。

男人抱起小猫，“你是这家新搬来的住户？”

“嗯。不过，我不打算在这里住着，很快就搬走。”

男人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好的。我就住在隔壁，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帮忙。”

宋栖姿说声谢谢，正要开锁，却又忽然回身：“嗯……你知道这家的房东怎么联系吗？我想找他，谈一谈解除租赁合同的事情。”

男人深邃的眸子半垂下来：“为什么不住了？”

宋栖姿坦诚道：“我住不起。”

男人似乎轻笑起来，挠了挠怀里小猫的下巴，漫不经心道：“事实上……我就是。”

宋栖姿眨了眨眼睛。

……啊？

……

这个住在他隔壁，名叫司席的男人居然就是宋栖姿的房东。和他印象中那些油光满面的包租公不同，司席沉默内敛而不失礼让，了解了他的情况后不仅没有冷嘲热讽，反而对他表示了理解。

司席说可以解除合同，但是宋栖姿的父亲已经交了一个月的租金，他可以心安理得地先住一个月。然而宋栖姿却坚定摇头：“不，我不想要他的恩惠。”

司席想了想，“那不如，你可以和我同住？我只收你三分之一的房租，等你养好了身体，可以随时离开。”顿了顿，“听你父亲说，你和舍友之间有些不愉快。”

……从前被舍友爬床猥亵的情形历历在目，宋栖姿无法反驳。司席见状摸了摸小起司，“你瞧，起司也很愿意帮你分担剩下那三分之一的房租呢。”

宋栖姿被逗笑了。司席被他的笑容震得有些晃神，剩下的话也顺理成章地说了出来：“我不常在这里，起司正好也没人照顾。你可以安心住下，顺便帮我照看一下它。”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宋栖姿的确想不出其他拒绝的理由，于是点点头，应允了他的提议。

司席帮他搬来了东西，收拾得差不多妥当后，又问：“看你东西不多，要不要去家具城添置一些？”

“唔……不用了吧。”宋栖姿说，“我现在还是省一点比较好。”

三言两语间，便把有人为他代付了医药费的事情说了出来。

司席想了想，“或许，那人也只是想帮你，并不需要你回报什么。”

宋栖姿苦笑着说了句但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