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宴是缅怀你母亲的。”
麦蒙瑞的情绪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变好一些:“我哪有母亲。”
“胡说八道。没有母亲,你是从哪儿来的?”
麦蒙瑞不吭气了。他怎么会没有想过这件事?但是西斯口中的关于他母亲的一切都是胡扯。比如说他母亲是圣子,是国王艾维斯原来的未婚妻……可是王国里谁都知道,神殿已经多少年没有过圣子,国王艾维斯也没有订过婚啊!
归根结底,还是他这个父亲已经疯掉了。他一心想着那个不存在的妻子,却对自己这个好端端存在的儿子视而不见,从来不闻不问。
“或许我真的不是亲生的。”麦蒙瑞的眼眶湿润了,“他养着我,只是想伪造他有过妻子的假象而已。”
女仆连忙比了个“嘘”的手势,而麦蒙瑞已经咬着牙跳了起来:“做你的梦去吧!你就是个老光棍、死疯子!才没有人会嫁给你……”
宋栖姿被这个鸡飞狗跳的场景震撼到了。瑟瑟发抖着贴近门缝后退几步,一不留神,却穿墙而入,进入了那间阁楼。
阁楼里静得可怕,四面窗帘将窗户遮得密不透风,只露出极其狭窄的一线光亮,映进窗外细碎的日光。房间里是堆积成山的书和杂物,在那面空空荡荡的书柜下,坐着一个垂头半醉的男人。
他的脚边散落了几个酒瓶,身上的铠甲显得过于沉重,几乎将他的脊柱压垮。宋栖姿低头,看见他微微颤动的掌心,中间躺着一枚晶亮的、鲜红如血的耳坠。
宋栖姿心头一动,平摊开手心。
虽然自己手中的这枚已经碎了,但是看起来,这是同样的耳坠。
男人似乎在喃喃着:“姿姿……”
宋栖姿的胸口突突地跳动起来。他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但是此刻莫名其妙地呼吸发紧。他缓缓走过地上的酒瓶,在男人面前蹲下,抬眸凝望他的容颜。
好陌生。
男人眉心紧蹙。他看起来不是一个容易流露出情绪的人,所以即使悲痛,也像深渊一样沉重宁静。尽管如此,不住颤抖的指尖仍然暴露了他的内心,以至于落在他侧颜上的那一条光线显得那样割裂,如同割开了他紧绷的面具。
宋栖姿没忍住抬起手来,想要抚平他的眉心。然而指尖在碰到他脸颊的时候,又像之前那样当中穿过。他永远也不会碰到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