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凛摇头,心跳如雷。

“因为我在巴黎自杀过。”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像记重锤砸在他心上。

“是用那把刀么…”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是啊。”温晚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那把刀足够锋利,就割了几下手腕而已,血就止不住地流出来。”

周时凛眼前发黑,扶住墙壁才没跪倒。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为什么…”嗓音嘶哑得不像话。

“因为走到哪里,都感觉你在监视我。”温晚笑了笑,“很可笑吧?明明已经逃得够远…”

周时凛的眼泪突然就下来了。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把她逼到这种地步。

“对不起…”他哽咽着重复,“对不起…”

“不必道歉。”温晚轻声说,“手腕很痛,但疼醒了我。从医院出来那天,我决定重新活一次。”

她看了看腕表:“所以周总,现在的温晚,真的只是来谈工作的。”

周时凛再也忍不住,眼泪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可是晚晚,我真的吵了…我拆了…所有监控…我再也不会…”

“拆不拆都不重要了。”温晚打断他,“我现在很好。”

说完,转身要走。

周时凛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不要。

不要就这样走了。

“晚晚…”

他下意识伸手,却在即将触碰到她衣角的瞬间僵住指尖悬在半空,微微发颤。他还有什么资格碰她?

膝盖突然发软,像是支撑了他三十多年的骄傲在这一刻终于土崩瓦解。

周时凛缓缓屈膝,昂贵的西装裤料擦过地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砰。

一声闷响。

他跪下了。

先是右膝,然后是左膝。他的动作很慢,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每个细节都被无限放大。

膝盖触到冰凉的大理石地面时,他听见周围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晚晚,求你…”

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双手无意识地攥紧,骨节泛白,青筋暴起。

“求你不要走…给我个机会…就一次…我一定会好好改的…”

温晚的脚步猛地顿住。她的睫毛颤了颤,却没有立即转身。走廊里突然变得异常安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天啊……”有人小声惊呼。

“周总这是……”

温晚的后背绷得笔直。她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后,那些视线如有实质,灼得她后背发烫。

“晚晚……求你……”

周时凛的声音更近了,像是从地面传来的。温晚的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软肉里。

她终于慢慢转过身。

周时凛跪在那里。

是真的跪着。

昂贵的西装裤沾上了灰尘,膝盖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上。

他的背脊弯折成一个卑微的弧度,额头几乎要碰到地面。

那双惯常签下上亿合同的手,此刻正死死攥着她的衣角。

“你……”温晚的声音哽住了。

周时凛抬起头,通红的眼睛直视着她:“给我一分钟……就一分钟……”

此时,整个走廊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有几个甚至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周氏集团的掌权人

竟当众下跪。

一个女记者捂住嘴,声音卡在喉咙里。她的手指紧紧攥着录音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