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掉水,周时凛擦干身体,换上睡袍。推开门时,他看到温晚已经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书。

“还不睡吗?”他轻声问。

温晚头也不抬:“嗯。”

周时凛走到床边坐下,床垫微微下陷:“在看什么?”

温晚合上书,露出封面:“你送的那本珠宝设计集。”

这个回答让周时凛的嘴角微微上扬。

他伸手想碰她的头发,又在半空中停住:“我帮你吹头发?”

温晚迟疑了一下,最终轻轻摇头:“不用了,已经快干了。”

“头发还有点湿。”周时凛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会感冒的。”

温晚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书页,纸张发出轻微的脆响。

她盯着书页上那枚祖母绿的设计图,灯光在宝石切面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我自己来就行。”她的声音比平时软了几分,却还是带着距离感。

但周时凛已经起身去拿吹风机了。

他站在床边,手里握着吹风机,插头刚插进插座,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还是我帮你。”他说。

试了试风温,暖风从掌心掠过,不烫,但足够烘干她的长发。

温晚背对着他坐在床边,手里还捏着那本珠宝设计集,指节微微泛白。

她没说话。

但也没拒绝。

这是默许。

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靠近,手指轻轻拢起她的发丝。

她的头发很软,带着淡淡的茉莉香,从他指缝间滑过时,像是抓不住的流水。

他动作放得很轻,生怕扯痛她,生怕她突然皱眉,冷冷地说一句“不用了”。

可她只是沉默地坐着,任由他的手指穿过她的发缕。

暖风嗡嗡作响,掩盖了房间里其他细碎的声音。

他的指尖偶尔擦过她的后颈,触到一点温热的皮肤,又立刻克制地收回。

不能太明显。

不能让她觉得他在借机碰她。

所以他只是专注地吹着她的头发,像是完成一项精密的任务,连呼吸都放得极缓。

“温度合适吗?”他问,声音混在风噪里,有些模糊。

她没回答。

但她的肩膀微微放松了一点。

这是她舒服的信号。

他嘴角又不自觉地弯了弯,手指的动作更轻柔了。

暖风烘得她的发丝渐渐干燥,柔顺地垂在背后,像一匹绸缎。

他关掉吹风机,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她的头发还残留着一点余温,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她发尾多停留了一秒。

舍不得放开。

但他还是克制地收回手,把吹风机的线慢慢缠好。

“好了。”他说,声音低低的,像是怕惊扰这一刻的平静。

温晚依旧没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很轻,几乎听不见。

她伸手拢了拢半干的发尾,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发梢。

周时凛把吹风机放回抽屉,转身时看见她已经把书合上放在床头。

温晚掀开被子躺进去,背对着他蜷缩起来:“我睡了。”

她的声音很淡,像飘在空中的羽毛,却让周时凛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这是她这几天第一次主动告诉他自己的动向,而不是直接无视他的存在。

“好。”他站在原地,看着她把脸埋进枕头里,“要关灯吗?”

被子里传来闷闷的一声“嗯”。

周时凛关掉顶灯,只留一盏昏黄的床头灯。他站在光影交界处,看着被子里隆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