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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虚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掉了一半马甲了。
他的魂体被功德金光烧灼着,虽然并无多大损害,但到底吃痛,正考虑要不要避开寻找旁的目标时,却觉脑海仿佛被锐器入侵一般剧烈地疼痛起来。
方才还被桎梏的不能动弹的蔺家后人趁这机会,猛地从地上翻滚出来,他单膝跪地,发冠被扯乱,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张朱砂画出来的灵符。
分明只是最低级的驱邪符,但那符纸上竟透着唯有上等符才能显露的瑞气。
正是这时,旁边两个参赛者也狼狈从地上爬起,咬牙切齿地拿出自己的法器,正对着谢虚结成两人剑阵,以为首少年的符纸为阵眼,向谢虚攻过来。
许湫明飘在一旁,脸色煞白:“小心!”
恶鬼的目光瞥过那张正透着红光的符纸……的确只是普通驱邪符而已。能出现这种状况,说明制符之人是符咒大家,且修为高深。
只可惜使这张符的少年生嫩了一些。
谢虚眉目低敛,从脑海中翻出有关五行八卦的知识点,在剑阵中游刃有余的行走。他现在借用主角受的躯体,驱邪符对他的镇压效用有限,寻着时机,谢虚侧身擦过蔺家少年,一柄手术刀刺透符咒。
刀上血垢污秽与符咒之力相抵,驱邪符上红光大盛,最终式微,被撕裂化为灰烬。
恶鬼压低音调,似是低笑了一声。
为首少年整个人都僵住了,呆怔怔地看着那灰烬四散,倒是旁边两人撕心裂肺地喊了出来:“老祖的符咒!”
许湫明一听他们唤老祖,就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目光有些空洞:“……”得罪了蔺家的那位,这下完了。
那符咒破灭给少年的打击好似比被谢虚踩在脚下还要大一些般,自傲的神情出现了一分空白。
谢虚下手不留情面,手术刀平斩下少年的发冠,又抵在少年的喉颈间。哪怕他面上极其镇静,却还是因动作透出凛冽的杀意来。
手术刀上的血腥气直冲进鼻中,蔺少爷在那一瞬间被铁锈味刺激的反胃,他第一次感受到死亡距离自己如此近,终于生出了一点害怕的心思。
不知是谁从喉咙中爆发出一句尖利的“跑!”
三人纵使有些腿软,却到底身体素质强悍,一言不发地转身逃跑。
见着这三人的果断行径,许湫明目瞪口呆道:“这当真是蔺家的预备天师么?”
“谢虚”学的杂,五行断术都擅一些,不过几息之间便推算出三人的逃跑方位,面无表情地追杀了上去。
于是蔺家三名可怜的参赛者便发现无论逃到何处,那恶灵始终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血液滴在地面上的恐怖水泽声几乎要将他们逼疯。
快一点,再快一点。
最终被逼至绝境。
急促的喘息在寂静的长廊上回荡,蔺家的预备天师们躲进废弃科室里。他们将展列尸骨的橱柜搬空,藏了进去,同时颤颤巍巍地点燃作为最后一张底牌的匿影符。
那血腥味如影随形,愈加浓重。
在极其的惶恐不安下,四周却逐渐安静下来。
有一人迟疑地想开口询问,却在看见为首少年阴沉的脸色时选择闭嘴。
像个缩头乌龟躲在这里着实不符合他们的意愿,也影响评委对他们的评分,但是那个恶灵正在外面晃荡的事实已经迫近了他们的心理底线。
“该死……”
蔺家少年无声的暗咒,就在话音刚落的一瞬间,橱柜门被打开了。
许湫明轻笑一声嘲讽道:“啊哈,惊喜吗?”
身着血衣的恶灵站在门外,破旧的手术刀被握在苍白的掌中。他的手自然地垂落下来,刀刃口闪着骇人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