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不算深,浅浅的一层,即使躺着也不会被全部淹没,我太急于翻身起来,忘了探索顶上的高度,结果还没站直腰,就差一点撞到头上倒垂下来的钟乳石。

黑暗中传来噗嗤一声轻响,好似……笑声?

“练儿?”我茫然的睁大眼睛,看向那个方向:“练儿是你吗?”

不应该有别人了,即使是有别人,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也绝对看不见刚刚那狼狈的一幕,更不会笑。

问了,却得不到回答,漆黑的空间中只有水声,和呼吸声。

却不仅仅是自己一道呼吸声。

定了定神,我伏下身子,猫着腰向那一处方向而去,地势越来越低,没行多远就必须改做手脚并用的在水中爬行,但潺潺水声却随之也越来越明显,那是流水顺着岩壁的喷珠吐玉,是这一地浅水的源头。

而且,也是那另一道呼吸声的源头。

低身一点点的靠近,再伸出手,终于触到了一个温热的存在。

她在水的尽头,半倚着身后坚硬的岩壁,潺潺流水从她身边淅淅沥沥而下,仿佛是一种轻柔的淋浴,“练儿?”我不确定的又唤了一句,却还是没有回答,只有均匀平和的呼吸声。

得不到回答,就还是只有用这双手去确定。

鉴于此处高度实在有限,自己只能一边趴伏着尽量靠近,一边避免压到她身子和四肢,小心伸出手,长剑就好好的靠在她右边,并未出过鞘,翻过水中的手腕,脉象正常,手脚骨骼没什么不对劲的歪曲,腰腹要害摸上去亦无大碍……就连贴近嗅一嗅,除了记忆中一如既往的气息外,也没有任何异常如血腥之类的气味……

越是检查,越是疑惑,一路往上小心的摸索着,当捧起那张面庞探上去时,才是真正的愣住了。

愣住,并不是因为什么不好的事,手指拂过只有细腻触感,没有一点伤口,只是……

只是……那唇角,分明,在笑。

心中一动,倏地的明白了什么,我眨了眨眼,慢慢松开她的脸,皱起眉道:“练儿,你开什么玩笑?”

即使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其实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的。

可事实却是最好的答案,身下那个人蓦然一动,哗啦水响,后背就感觉到了桎梏。

黑暗中我看不见她的神情,却听到她愉快的声音,带着一缕似有若无的笑意,道:“怎么,你担心了?”

一霎间,松了一口气。

松了一口气,却立即顶上来一口气。

当下就想要抽身离去,背上却被一双手臂箍得紧紧的哪里能走开?我面色一沉,刚要说话,却听那个难以捉摸的轻笑声继续道:“这就气了?哼,该知道担心的滋味不好受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某人的报复……咳咳……还是临时起意的……

然后,因为经常咳咳,这次真的咳咳了,杯具的感冒了……(揉鼻子

☆、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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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儿不会知道,她的这个玩笑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她更不知道,拿自己的安危做饵来开这个玩笑,会令我有多么恼怒。

当第一句话入耳时,有一瞬间几乎从头凉到了脚,凉意之下火气在心底闷烧,什么话也不想说,只想抽身离开,却仿佛早被预料到一般,有一双手臂在身后提前约束住自己的行动。

然后,就听到了第二句话。

很奇怪的,因第一句油然生出的不快,却在这第二句话之后,就消散了许多。

或是因为明白了,这孩子不过是想一报还一报而已,她性子极端,要么不在乎,在乎起来就是锱铢必较,这一点秉性从小我也算是懂的,先前几次涉险,也知道她必然压了火在心中,只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