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的模样,多少有个准备。
话说回来,今天的日头还真是好啊……刚刚升起来就晒得人暖洋洋的。
不知为什么,突然贪图起了这阳光来,于是在做完家事后,不惜费劲巴拉地搬了那醉翁椅到院子里,寻了个好位置,再摆上个小案在旁,这般舒舒服服用完了早饭喝完了药,将要带给练儿的东西拿出来放在一旁,就着暖和阳光,惬意地等候岳鸣珂的到来。
候来候去,那家伙今日偏生比往常晚了许多,等得百无聊赖之下,索性打雪堆中挖出了那坛子来抱在怀中小心打量,酒坛里余下的量已然不多了,摇一摇,闻一闻,应该是没有什么不好的变化才对,想着这酒坛今日就能功成身退,再想想岳鸣珂之前那句相差无几,就不由得就对着阳光眯了眼,勾唇偷笑起来。
正一个人笑着笑着,清晨阳光之下的山坡那头,就现出了一道身影。
应该就是岳鸣珂了吧,心中下意识认为。因为此时此地,除了岳大和尚外再不会来别人,但就算是日头晃得人直眯眼,却也看得出,那不会是一名和尚。
轮廓太熟悉了,熟悉得径直战胜了思维,让人不作他想。
人是放松的,甚至都不曾起身,就这么靠了椅背定定看着那女子一步步走来。恍惚间这一幕是似曾相识的,岁月变迁,记忆中有过多少次这般看她一步步走近自己,重叠在一起,气质或各有不同,但容貌一般无二,发色亦一般无二。
不错,眼前,愈近就愈能感觉到,她整个人都散发着肃杀之气,原本的绝色容颜此刻也是阴沉如冰,明明是如此冷怒了,那一头散开的长发却自顾自在阳光下随风轻舞,略凌乱的墨色柔顺而美丽,带着点点湿气的光泽,仿佛刚被晨露染过一般。
被这一幕吸引,直到她走到面前站定了脚步,才发现笑容从始至终都挂在自己唇边。
站定,对视。我看她,她自然也看我。除了冷怒,那双眸中暂时读不到什么情绪,甚至不带惊讶。发觉这一点后,垂下视线打量了打量那似乎略凌乱的衣摆和沾满新雪的靴子,心中大约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正这般那般地想着,突然,耳边听到了一句话。
“你,在做什么?”这么一句,声线不大,同样蕴着冷冰冰怒意,问得却是普通的问题。
“我闲来无事,正想晒晒暖日,顺便等岳鸣珂。”所以也是普普通通回了话,配合未收起的笑,态度再自然不过:“按约定他差不多该来拿东西给你送去了,不过……此刻看来倒是不必了。”
“确实不必了。我来的路上已同他打过了照面,若是还没死的话,此刻他大约正在滚回去疗伤止血的路上。”
“哦……”或是与和尚相处久了,此刻也不由得暗念了一声佛号,练儿看起来毫发无损,若岳鸣珂却反而伤得不轻,那便是自觉理亏的下场吧……对不住啊对不住,善哉善哉……
心中虽如此暗忖,面上却是什么都没有,当然不会埋怨,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说什么见了面才能定论,其实就是,这一回什么对策都没提前想过。
这边不知该怎么说,那厢也就没声音了。普普通通的几句对话之后,不约而同两相沉默了起来。练儿站在三步开外,腰身笔直挺拔,她不说话,甚至移开了视线,只一味木着表情盯了斜下方的地面,仿佛那被踩踏过后的薄雪痕迹十分值得一看。
直到发现她的双手正握拳攥得紧紧,甚至紧得有些颤抖抽搐,心里才渐渐开始泛起了不安的实感。
“练儿……别忍着了,你不适合忍气。”依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却不得不说。
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想去拉那双攥得太过用力的手。
“我想怎么样便怎么样!”却果然是不成,在即将触到彼此的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