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解释完这些,就转过了身,做出静静等待的架势。一来是为了让她安心,二来……伸出手就可以完整拥抱的距离,实在比预期的更来得有诱惑力,只怕再看下去不能克制。

氤氲中寂然了少顷,终于身后传来了水声,那个一直僵着不动的人总算动了起来,虽然听声音还是有些犹豫的:“那……要帮忙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保证没事别回首看,我可不喜欢不穿衣服突然就和人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这句话与其说是防范之举,不如说是她说服自身的必要条件,我自然明白,毫不犹豫便点点头,信誓旦旦道:“当然,我也是。”

看来自己总算在她心目中有些信用,得了这保证,水声就更近了些,也不再显得那么迟疑犹豫。眼见水波从身侧一圈圈荡漾开,就知道她已迈过了最后一步的距离,就停在了身后,然后原本随意搭在肩上的棉巾倏地一轻,便抽离了右肩。

当柔软感接触肌肤时,下意识咬住唇,提醒自己放松,因为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想要与她自然地交流沟通,那还有什么能比两个悠闲泡澡的人彼此谈天说地更自然的?

一开始是无声无息的。练儿擦拭的很轻,一下一下好似在碰件易碎品,但实际上她不怎么擅长伺候别人,除了轻柔之外,诸般动作总是很别扭。当然,我也不是真要使唤她什么,对此自然毫不介意,只耐着性子等了片刻,就开口道:“如何?女侠,那背上的伤痕……究竟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很难看?”

这句既是开场白,也是心中确实介意的事自从帐篷中的那一夜之后。

那一夜里她目睹了什么,究竟是怎样的心情,当时不能问,如今却或者多少可以探出点口风来。

不过却没有等来身后回答,取而代之的是轻轻地一点触感,仅仅只是一点,与棉巾厚实的柔软不同,那是手指与肌肤的接触面积。

“这里……到这里。”指腹在轻轻划动着,犹如羽毛轻飘飘扫过背脊,勾勒出一道斜线,然后遽然被风吹起,又在距离不远处徐徐降下:“还有……这里到这里。”

如此这般,最简单的语言和和最直接的动作反复了三次,终于画上句号,之后再没有任何触感落下,只有身后淡淡的声音道:“就是这样,多少有些碍眼,但也说不上难看,伤口愈合得很好很平复,只是疤痕颜色与周围有点不同,没什么大不了的。”

从这声音中实在听不出任何情绪,所以可能是真心话,也可能只是……违心的安慰。

但无论哪一种其实都足够令人欣慰了,知道讨论伤势的话题对她而言并不好过,所以一开始便不打算纠结太多,只微微一笑,轻叹一声,就引出了下个话题道:“原来如此,听女侠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唉,若她也是如您一般的看法就好了。”

“她?什么她?”也许还沉浸在之前的情绪中,身后人似乎没回过神来。

“她么,自然是我的……咳……”好似失言般故意顿了顿,清清嗓子后,才继续解释道:“其实小女子早已有定下终身之人,她原就比我优秀太多,如今我偏偏又背负了一身伤痕,想到这些丑陋若有朝一日会落入她眼中,真让人觉得羞惭无措,无颜相见啊……”

这才是真正想谈的,若是单纯介意容貌,其实她该知道,我比她平凡更多,也该介意更多,所以区区一头白发又算得了什么。

后面又安静了片刻,这次或者是她在思考,但是很快地,有什么啪一声被扔在水中,涟漪又从身侧漾开,身后就传来了往后退下的蹚水声:“不过背上区区几道浅痕,平时又看不见,你……你喜欢的人才不会介意!好了,擦也擦过了说也说过了,就这么着……”

“稍等!”冲动地脱口而出,伸长了手臂一把捞起浮在水面上的棉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