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说吧,练儿见了我……然后呢?”

这询问的声音,比自己想象中要来得更镇定。

“当真撑得住?”铁飞龙小心地打量了打量这边,似乎觉得看面色确实还行,就又坐回了床榻边,再度皱眉捋须起来,回忆道:“那好吧,也该让你知道后来情形……其实当时咱心里也发虚啊,毕竟你是玉娃儿世上最亲的人了,我怕她见了受不了这刺激,也怕她犯浑再找武当算账……咳,我老头子可不是在袒护那帮老杂毛啊!只是当时情形紧急……”

“老爷子您不必多说,我明白的。”平静地打断那边的解释,直接问道:“只是,练儿她最后也并没有再上武当寻仇,是不是?”

“咦?你怎知道?她确实从头到尾没提这茬,我们当时可一肚子不解啊,都觉得不像玉娃儿的做派。”铁飞龙说时一脸不可思议,也不知是对练儿还是对我。

看这反应,就令人多少在担忧抑郁中勉强放下了一点心来。可放心之余,胸中浓重的涩伴着痛感依旧不减,大约是那几处伤还没有痊愈的缘故吧。

“呵……我怎知道么……”苦笑道:“她答应过别人的事,向来是一定做到的……虽然对我说的话就时不时爱唱反调作对,可若算做临终遗言,那就自是另当别论了。”

即使当时被她带下山时脑中已不甚清楚,但那牙关紧咬的一声好,言犹在耳。

苦笑更甚,这算是无心中办了一件好事么?

自己这么说,铁老爷子肯定是听不太懂的。他坐在那儿挠了挠发鬓,扭头看看外面,就又着急继续道:“天色不早了,怕那些怪人要进来,咱们莫耽搁吧话说我当时怕玉娃儿受不了,也怕她犯浑添乱,谁知两件事都没发生。玉娃儿只是跪在那儿一会儿,然后就抱你下山,从头到尾真叫沉着得邪门啊……就连后来,后来,回客栈,那老掌柜怕晦气,说只准放后院柴房……当时阿瑚和娉婷都发火了,她也没讲半个字,只冷森森地盯了那老头笑了笑,二话不说就真转身去后院了……”

脸很僵,除了苦笑之外什么表情也做不出,连木然也不行。

有的选择的话这一段真不愿去听,不愿去想象,可又不得不听,不得不想象。

“她不争,我们几个也就没闲工夫争了,赶紧就随过去将那柴房清空扫净腾出地儿来,那老掌柜想来也是怕,就由得我们折腾,还送来许多白缎蜡烛香,说是山里老规矩得设灵堂安魂免灾,玉娃儿也悉数收下了,她这般反应,倒叫人不知道如何是好……不过有一点,找到后她便再不让旁人碰你,连阿瑚和娉婷都不准,拭身换衣什么都要一个人来,我原还担心被她看出什么端倪来,好在……”

“既然不准人碰,老爷子你是怎么把我弄出来的?她如今又怎样了?”到底是实在忍不了,于是冒然开口,想省去过程直切重点。

“别慌啊,这事要一点点交代才清楚,马上就说到了。”可惜老爷子似乎并不明白,话锋并未改变多少,犹自道:“那天我们便赶着设了个简单的灵堂,虽简单倒也似模似样……我原打算这山里有老人的人家多会自备寿棺,花钱去买一口来将你放了,再乘着这三天停灵来个偷梁换柱什么的,谁曾想这第一夜,就出了……出了怪事……”

之前说话,铁飞龙偶尔会因情绪顿一下,但并无太久停顿,说到这里却突然住口不语了。

一眨不眨地盯住他,老爷子不说话时,其实是不想开口催的,只因为心中那不愿继续听下去的感觉愈发浓了,但片刻沉默后,终究还是轻声问了一句:“出了……什么怪事?”

“其实……其实说起来,我也不知具体是什么事……”铁飞龙有些问难地捋了捋短须。

“这第一夜吧,大伙儿本都想为你守夜的,但玉娃儿不知撞了哪门子邪,冷着脸就把人轰出来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