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么?是真的错了么?
这段日子,是自己又于不知不觉间自以为是了么?
人常说心有灵犀一点通,我总觉得这么多年相处,当知她懂她默契无边才是应该,才是合格,对此自己也一直颇有自信做得到……可……可原来这些“应该”才是执迷不悟么?
铁珊瑚说练儿和别人走近没准是盼我吃醋,这点且不说她一定是说中了,但至少有一点她却没说错,那便是我所回答她的,我的那些设想那些坚信,确实也不过是纯属臆断,是完全没有思考推敲过事情细节的想当然尔。
更有甚者,自己臆断的甚至不是真正的心头所爱,而只是……只是一个名字,一个故事中的角色。
练儿,练霓裳,我本是明明白白分开了的,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又模糊不清了起来?
自刚刚被一语惊醒,巨大的懊恼就一直盘旋心头,脑中更是杂念纷呈。有些乱,有些迷惘,曾经的理所当然崩塌后,好些事情似乎都要从头思忖才对,却又一时间捋不顺这些许多乱麻,何况,现在……现在似乎也不是想这些的好时候吧?
一边杂念丛生,一边还是继续下意识般往山道上瞥,心里头隐约觉得一事归一事,似乎不应该让困惑和懊恼耽误了此刻应该做的计划。就算珊瑚说的没错,上武当之事大可和练儿开诚布公地谈谈,细数自己的担心或也能让她重视,换她谨慎,但是……有什么比立即解决问题永绝后患更来得有诱惑力?
只要沿这山道往上,不到日落,多日来的担忧就将彻底的消失。
一面是一语惊醒后的犹豫和惴惴不安,一面却是箭在弦上般的急迫和跃跃欲试,两件事好似不相干,两种感情却彻底搅了在一起。矛盾的心情仿佛也传染给了坐骑,那马儿打着响鼻跺着蹄子原地转了好几圈,却依旧站在路口不知道该往面对哪个方向。
犹豫不决从不是什么好词,似乎也罕有什么益处,但许多时候却无法避免。
若放任这么犹豫下去也不知道会耽搁到几时。
可就在难以下定决心之时,风中却送来了一点动静,蓦地为自己迅速做了决断!
一声惊叫远远随风传来,方向正是铁珊瑚她们刚刚催马而入的那个村子,确切说,应该是自村子的另一头传来的,因为村落不大而声音遥遥,好似距离很远,应该都不在村中。
心中顿时一凛,倏然记起之前客娉婷似就说过那大夫住在另一侧村口,何况这惊叫虽有些听不真切,但确实是女声无误!莫非她们出事了?念头一闪,哪里还容得继续犹豫,自己当即挥鞭打马,全力往之前那两人消失的方向而去!
策马入村几乎见不到什么村人,这并不奇怪,山里人早早就出门劳作去了,留下来都是老弱,听得有异动关门闭祸都来不及。也亏得如此寻起人来特别容易,沿土路一气驰骋下去,转瞬就穿过了整个村子。远远看到打谷场的野地边似有人影晃动,我当下不敢怠慢,舍下坐骑几个起落,径直就越过沟坎穿了过去。
人未落地,目光早已扫过,果然是铁珊瑚与客娉婷一行!只是与她们分开片刻,竟就生了大变故,此时她俩的坐骑一匹躲得远远的,另一匹却已嘶声倒地四蹄抽搐,铁珊瑚被那牲口死死压在下面,奋力挣身仍是无果。而不远处枯草堆附近,客娉婷正与数名男子大打出手,闹得不可开交。
事分缓急,余光一瞥之下发现那些人对客娉婷暂时还是只守不攻,无甚危险,就先落在了珊瑚附近,“你来了?太好了!”铁珊瑚见了我眼中一亮,更是竭尽全力想脱身,无奈那压住她的马匹重逾数百斤,哪里那么轻易能挣出来。
“怎么搞的?”来不及多问,我边说边试图帮铁珊瑚一把。可这马儿之前见它还在抽搐,如今却彻底一动不动了,大约已凶多吉少,这么死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