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想不开来得好,来日方长,没准将来自有转机也不一定。

虽说意外于老爷子会将珊瑚的心灰意冷将岳鸣珂联系起来,但此时由得他去误会,没准倒是最好的发展方式……或者也同样是这么想的,所以自之前抱铁珊瑚进屋之后,练儿就在旁一直没怎么吱过声,见龙总镖头好言相劝时,我本以为她也会禁不住上前搭话,毕竟虽不擅长劝人,但保持沉默颇不符她素来的行事风格。

又过了小片刻后,练儿倒是终于开口了,不过此情此景下,她的第一句话却是转头对我这边道:“你还呆呆立在这里做甚?之前算是不放心珊瑚,如今珊瑚妹妹都歇下了,你还磨蹭个什么?莫非是在等我陪你回屋去上药么?”

“……”这对话内容与预想的大相径庭,倒教人一时无从反应,反而是铁老爷子那边闻声先醒悟过来,当即收拾了心情,回过头来关切地道:“是了,竹娃儿你也受苦了。这伤虽说都在皮肉,但该小心还是得小心,此事总算都了结了,阿瑚无碍,你也该快去清洗包扎一下才对。玉娃儿你也一起过去,两个人搭把手方便些。”

“知道啦,义父你照顾好珊瑚就成,她的事就不劳您操心了,我自然有数的。”练儿嘻嘻一笑,推了我就不容分说往外走。其实也没什么可分说的,被这两人一提醒,之前忽略掉的那点小伤痛还真似乎火辣辣复苏恰里,自己也乐得就坡下驴乘机歇手,稍稍对那二人点头示意后,顺势就和练儿一道走了出去,迈门槛的时候,还听得老爷子在对龙总镖头嘱咐道:“达叁啊,要不你也去看一看,虽说杜侄儿已悔不当初,可我还是不怎么放心留他一个人在慕容老弟那儿啊……”

话就到此为止,随着厚重的门扇吱呀闭合,里面的声音也就听不见了。

事情当真就这么全了结了么?或者,只是告一段落?

这答案谁也不清楚,自己不清楚,练儿当然也不会清楚,苦于无法当即彼此交流,出得门后,一路上都只能洗耳恭听练女侠单方面揶揄这桩事。听言下之意,仿佛练儿也觉得就这么放过慕容冲有些便宜了他,却又显得不太介意,在老爷子和珊瑚之间不偏不倚,态度倒是十分中立,换句话说,就是并不怎么真得在乎。

我想,这大约是她自幼将生死相竞看做万物常态,所以纵然你死我活厮杀几场,反倒不似常人那么耿耿于怀地记仇吧?这么理解的话倒也算说得过去,但一对上那眦睚必报的小性子,又觉得很是意料之外。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默默记下这又一笔发现,心情不知怎得就忽悠悠好了起来,引得练儿狐疑地瞥过来几眼,似乎正待想发问,这时却迎面来了一个人。

“二……二位姑娘好。”迎面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铁老爷子口中还提及的不怎么令人放心的杜明忠,他低着头,在一位镖局汉子的带路下往这边过来,老远见了我们,赶紧抱拳长揖,恭敬招呼之余,神色透着难堪。

“你不是在照顾慕容冲么?一会儿又乱跑到这儿来意欲何为啊?”练儿见状应了一声,嘴上虽勾着笑好似全不介意的打招呼,脚下却往前抢了一步将我拦在身后,有意无意给人一种防备的模样,杜明忠看在眼里也不敢再上前,就停在两步开外尴尬道:“两位莫误会,在下并非乱跑,而是特来寻铁伯伯的,既然在这儿遇到,也就顺便向二位姑娘告罪请辞则个。”

“哦,请辞?你要走了?”练儿闻言,唇边的笑意就少了些,杜明忠也顾不了那许多,一味低头抱拳道:“是,今日种种,杜某惭愧,幸未铸成大错,却也再无面目留下来,此时逗留片刻,也只为有始有终……慕容大人虽失了不少血,但有灵药坐镇,伤势并未恶化,接下去只需按时煎药服用,定能逐步好转,至于那首乌的禁忌与要点我也写好了单子,可保用药无虞……”

随着他一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