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始终不得升迁,后来得了魏忠贤一手提拔,不到半年连升三级,常言道士为知己者死,你说我该不该为他效力?”

铁老爷子哪里听得这个,张口又骂,偏偏这次慕容冲是难得的好脾气,被骂也不还口,只是继续道:“我也知道那魏忠贤行事狠毒,有时也会反感,但你们这些人不入官场哪里明白?这官场本就是勾心斗角之地,有几个是真正干净的?所以我虽有时看不惯,但为求富贵功名,还是愿意被魏忠贤利用,做他的鹰犬……直到……”

说到这儿他顿住了一会儿,虽离得太远瞧不真切神情,但当再度开口时,还是从言辞间感觉到了那份苦闷,慕容冲沉声道:“那日你身陷重围时喊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我慕容冲可以为图名利做一名鹰犬,却绝对不会为里通外国的奸贼效力!所以……”

“所以什么?”这时候铁老爷子也听出了蹊跷,不再叫骂,而是急着追问,那慕容冲又迟疑片刻,终于毅然道:“所以那一夜我去想查个水落石出,平日魏忠贤和应修阳连城虎等聚谈,常常将我撇开,我本想去偷听这些,谁知道一路跟踪到那客氏的乳娘府,竟给我听到一个大秘密!”

开头的犹豫之后,这人似也已豁出去了,一切在他口中娓娓道来,非但惊到了老爷子,连在山岩上的我们听了都吓了一跳,那天正是客娉婷同我与练儿联手用计,她自伤其身,魏忠贤居然半夜前去探望,随后他与客氏的一番私密谈话悉数落入慕容冲耳中。据他道,这个魏忠贤原来未入宫净身时就与客氏有染,那客娉婷虽一直被蒙在鼓里,但确确实实是他们的亲生骨肉!

听到这里,自己不由得转头看了看练儿,只见她眉头紧锁,显得颇有些担心。也是,这么个热心开朗侠义心肠的小姑娘,却竟然摊上如此不堪的身世,实在叫人替她难受。更糟糕的是,练儿之前分明有授意她刺杀魏忠贤,也不知她听进去没有,若真动起手来,岂不是就变成了……

我们在上面担心,下面慕容冲仍在继续说话,魏忠贤与客氏既有如此一层关系,他们的事情就很明白了,这两人一前一后相继入宫,这些年彼此扶持,笼络皇帝,这才有了今日的魏客之势。然而常言道未雨绸缪,外面反抗四起,小皇帝身体又弱,这两人虽如今权倾朝野,但身负无尽骂名,又何尝不担心将来?所以说着说着,那魏忠贸果然对客氏吐露了自己宁亡于满州,不亡于流寇之心,还道什么亡于流寇则死无葬身之地,亡于满州则能得保富贵,孰料那一夜的字字句句,都落入了别人耳中。

“既然你都听到了,为什么不当场出手击杀了他!”听到这里,铁飞龙把眼一瞪,如此质问道,慕容冲呆立当场一阵,才长叹道:“你听着或许觉得好笑,但那魏忠贤到底曾是提拔过赏识过我的人,有知遇之恩,我不再帮他,也不想与他为敌……我慕容冲所遇非人,只好倒楣这一辈子,今日赴了你这约后,我当从此遁迹深山,再也不理世事了。”

在我看来,此人为了荣华富贵,不惜昧着良心做了多年错事,如今一发现效力之人通敌卖国,就毅然舍弃了一切,但也还算得是条汉子。但铁老爷子显然不这么想,只听他喝道:“你一开始助纣为虐,如今又不能顾大义,实在可悲!你以为今日你能好好离开么?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当初以铁珊瑚做饵杀了穆九娘时,怎么不幡然醒悟!”

听到这个名字,身边之人就是一颤,我还来不及做什么,练儿早已伸手搂住了珊瑚的肩,偷闲与我对看一眼,示意继续旁观。

下面慕容冲听了铁飞龙的话,辩解道:“这几年来,我是替魏忠贤杀过不少人,但穆九娘可不是我动手杀的!”铁飞龙哪里吃他这套,大骂道:“我呸!你虽未亲自动手,但分明也是帮凶,如今想向我求情那是万万不能!”骂完双臂箕张,一掠丈许,骤然展出杀手向对方背心便抓,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