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一手遮天,他们对外把持朝政残杀异己,对内勾结了皇帝的乳娘客氏,早肆无忌惮。到了现在,凡一切正派大员,都被冠以“东林党”的帽子,成了罪名,他们阉党自称正人,而把东林党贬为邪派,设了名单准备一一害之。前一阵子以杨涟为首的几位大臣上疏劾阉党廿四条大罪,结果反而被打下大狱,那几位本就是名单中排列前茅的人物,只怕这次难逃大劫云云。

练儿之前还闭口不言,听到这里却一拍桌叫道:“哎呀,可惜了那枝千年何首乌!”惹得那龙总镖头满头雾水道:“什么?”练儿却再笑而不语,倒是一旁铁珊瑚默然站起身来,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话,她道:“既如此,今夜我想去瞧那杨大人一趟。”

珊瑚之前心心念念的只有报仇,如今突然闹这么一出,实在是让人不明就里,自己正莫名之际,却见练儿和铁老爷子并不显得怎么吃惊,倒是那龙总镖头道:“北镇抚司大狱,非比寻常所在!姑娘不可造次。”却被铁珊瑚摇头道:“三年前我与岳……大哥逗留京中,曾投在杨大人家中,也算受过照顾,今后我也不想再亏欠谁的情,有恩有怨,都趁这一次还了吧。”

她说得平静,旁人听着却有些沧然,我与练儿是明白的,铁老爷子却约莫会错了意,以为她还放不下那岳鸣珂,看了女儿半天,才摇摇头,捋须叹道:“也好,上次你在京中,确实受了不少杨大人的照顾,爹爹今夜就陪你走一趟,也算了结一桩事。”又对那龙总镖头道:“至于那几个仇家,还望贤弟多多打探,看他们回京了没有。”那总镖头自然连声担保。

珊瑚和铁老爷子都不是拖泥带水之辈,说干就干,当天晚上便换了黑衣,打算直采天牢。我本以为按练儿的性子,绝对会要求加入,私下都准备好了,却见她只是笑嘻嘻负手出来,竟没有提出同行,反而对铁家父女道:“有义父在,此行必然不会有碍,那杨涟虽是个好官,可惜更是个冥顽不化的老古板,我与他不对盘,不去也罢。你们若能见到他,就代为转一声口信,说他儿子如今平安无事就好。”

听她讲得头头是道,铁老爷子也并未多想,相互又交代了几句话,就和铁珊瑚趁着夜幕急匆匆出发了。他没生疑,可自己站在一旁听了入耳,却觉得明显有问题,就算练儿和别人再不对盘,但有热闹不凑,有险不探,有架不打,却是与她性格万万不符的。

果不其然,铁家父女刚走,但见练儿就闪身进了房,自己不敢怠慢,赶紧跟进去一看,却见她正解了衣衫,赫然也在换夜行衣。她见我急急忙忙进来也不觉得有什么,手中继续动作着,只是对那桌子努了努嘴,笑着示意道:“傻呼呼立着做什么?还不快将桌上的衣服也换上,今夜啊,义父他们去大狱,我就带你去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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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嗯,总之先更一个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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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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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

月黑风高之夜,倒不知珊瑚和老爷子一行,与我同练儿一行,究竟哪方更冒险。

只是若能选的话,比起即将要去的地方,我倒宁愿希望今夜她是去探大牢了,至少那里相对而言没有那么神秘莫测,危机四伏。

可惜,再神秘莫测危机四伏的地方,在练儿眼中或者都不算什么。

何况那理由,也容不得人拒绝。

当时听到皇宫一词,脑子闪出的第一个画面是许多金碧辉煌的大殿,当然,旋即清醒过来,她口中提到的,其实就是那座紫禁城。

明紫禁城,和清紫禁城有什么不同?这个问题并不在自己的知识范围之内,但是有一点必然很明确,就是这地方此刻可不是随便什么人花点小钱就可自由闲逛之地,百姓别说去观赏,就是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