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泠然不语,见她不反驳,坐在那边的红花鬼母得意一笑,转而对我招手道:“丫头,你过来,别听你那死鬼师父的话,我送你这份大礼,却不会给你出什么难题,只是跑个腿而已,很容易,过来我仔细说给你听。”

这二人对话时,虽不是唇枪舌剑,但一来一往,总透着一股子较劲般的暗流涌动,自己在中间根本没机会插上什么话,如今见这红花鬼母招手,却又似乎不好拒绝,征询般地回头看了一眼,也得不到什么反对的暗示,就慢慢爬起身,迟疑了一下,还是先顺势伸出手,道:“师父,这雪地里坐久了太凉,不如咱们也去那边坐着说话吧?”

没有忘记,当年练儿讲述往事之时,曾清楚说起她走火入魔累及双腿,而那封亲笔留书上也有提及,可之前见她避开我与红花鬼母时,分明轻功迅捷不下当年,所以该是没什么大碍的,但无论如何,总还是小心注意为上。

距离很近,所以这次她并未避开,顺利地搀住了身边人的手臂,本想两人一道双双起身,哪知道一扶之下,却并未能直起腰来。

微微怔了一怔,抿住唇,低头俯身再来扶过,这一次虽也未用上内力相辅,但手上力道已比之前大了许多,搀扶之下,却还是一动也没有扶动,她仍是盘膝坐着仿佛一点也不肯配合,只是默然看我,面上只有平和与淡然。

不需要多说什么,如童年一样,四目相对之时一切便已心中明了。

也想对她报以微笑,无奈心中却有一股酸涩蔓延开来,几乎直冲上鼻梁,也再没心思去管那边红花鬼母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只觉得双膝一软,已扑通跪在她面前,犹豫着将手覆上那双腿,嘴唇再三翕动,终于低低道:“这……便是你从此再不愿与我们相见的道理么?”

“再见又如何?你们都已长大,而凌慕华却已不再是凌慕华。”她伸出手来,安慰般地抚着我的头,这么彼此交谈时候,那当年常见的淡淡笑容总算又重现在了眼底:“别泪汪汪苦着脸,你真不适合这副神情,为师还是习惯见你那副少年老成,处变不惊的模样。”

听她这么说,就急促地连换了两口气,擦擦眼,缓下情绪,总算能笑答道:“若您真当我们已经长大,这几年怎么还不放心地随在暗处,甚至为了不让我们察觉,连兵器都换了?”

没错了,如今再回头看,三年前危崖之上相助,之后的水中重伤得救,乃至最近的红花鬼母自尽不成,显见得都不是偶然巧合,定军山和明月峡都是练儿择好的定居处,若不是师父也常年随之在暗处定居,怎么可能总会在恰好时出手?而出手相助时如果用得是惯用兵刃,哪怕是赤手空拳的掌风,自己又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腿脚不便,她这些年是怎么一个人过的?当初在那低矮洞穴之中瞧得并不真切,只是清晰记得她那装出来的沙哑嗓音,咫尺之内不相认,令人好不心酸。

此刻心中所思所想,可能不经意就在神色间有所流露,给她看了出来,是以师父并不回答什么,不过又抚了抚我的头,便道:“纤儿,你离远一些。”见我迟疑不决,又一笑,道:“你不是说雪地坐久了太凉么?待我弄个坐垫,咱们再细细来谈。”

听这话确定了她不是想赶人走,才放下了心来站起身后退了两步,见她摇头,再退了三步,最后一退刚刚站稳脚跟,就见那厢的淡白身影蓦地右手一撑,竟凭空拔地而起!

一霎心喜,几乎以为她是自己站起来的,凝目一瞧方见蹊跷,衣袖遮掩下,那只手与雪地之间似有一条极细硬物支撑了身体,师父就此以右手为轴跃转身形,左手再一扬,另一道软丝自袖中遽然飞出,直往那树影上而去,月色下银光一绕一闪,耳边响起树干猝然断裂地脆响声,就见大簇黑影径直落于雪地之上,却是那雪松一丛连干带叶的茂密树枝。

枝干落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