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了两三招,就听得一声脆响,那只箫被碎为几段!随后金独异势大力沉地一掌下去,拍得铁珊瑚跪倒在地,张口就是一柱血箭,溅在无暇白雪之上,显得异常触目惊心!
“珊瑚!金独异你这畜生,你有什么冲我来啊!”这一幕不远处的岳鸣珂显然也看在眼里,他一把剑对上慕容冲的双掌,虽和我这边一样占了上风,却也是一样无法立即脱身,只能是愤然大吼,那慕容冲百忙之中回首见状,也不由叫道:“金兄!使不得,留下活口!”可这时那红了眼的疯子怎么还听得进去?一掌拍倒了铁珊瑚,下一掌立即发出,掌风呼啸着往铁珊瑚头顶而去,竟是铁了心要将她当场立毙!
这局面已来不及干涉,动手之余,只能眼睁睁看着,千钧一发之际,忽然金独异整个人都是一顿,似被什么制住了行动一般,再定睛一瞧,他身后那个身影却是穆九娘无疑!但见她此时浑身是白,连双眉和睫毛都仿佛被雪糊住,也因此更衬地一双亮晶晶的眼眸和唇角一缕血丝异常醒目,尤其那双眼中透着异样神采,全然不似个受了重伤的人。
兵器交接间一个错身,抽空一瞥,看清了她这眼神,心中就是一沉,穆九娘才受了一记重击,该已是苟延残喘才对,可看她现在这模样,要么是其功力莫名大增撑了下来,要么就……回光返照以图一搏!
豁出去搏过命的人,都知道搏命之时是怎样一种癫狂状态。
果然,就见那穆九娘死死擒住金独异双臂,两人实力本该是相差悬殊,可那金独异居然怎么也挣脱不开,兼之对手是在背后,竟一时无法可想,被穆九娘拖着一步步远离了铁珊瑚,只可惜这时珊瑚已是重伤,踉踉跄跄几乎无法站起,手中也缺了利器,否则上去一刀下去,或者就能将这祸害铲除!
生平第一次,盼着一个人能立即血溅五步。
可却只怕是事与愿违,穆九娘爆发再强,也只是强弩之末,靠一口气撑起来的癫狂根本无法延续太久……焦急之间,脑子突然灵机一动,手中短剑与那拂尘交锋不停,嘴里却对应修阳道:“你这般拼力拦下我,以为能给那金老怪争取时间擒人质么?也不看看,他如今已杀红了眼,一心只要人命,铁珊瑚要真死了,你们就是偷鸡不着蚀把米!到时候结下一桩血仇,只怕天涯海角也要给玉罗刹和铁飞龙追杀!”
这应修阳其实也一直有留意那边动静,不可能没有担心,只是势成骑虎,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如今被我一说,微微显得有些犹豫,手上愈慢,自己早在等这一瞬,立即一剑荡开那扰人不已的拂尘,腾身自他头顶一跃而过,向穆九娘处飞身扑去。
至多再待那么一点点时间,一点时间,就能赶到当场给他一剑,可就在此时那金独异怕也意识到情况不妙,蓦地一声撕吼,双手拼命一挣,也不知是穆九娘已然力竭还是别的什么,居然给他一下挣脱开来!
这一下风云突变,但见这人转身对着九娘连环出掌,掌掌凶辣,悉数拍在身上,那女子早已经摇摇欲坠,怎么经得起这个?在掌力之下节节后退,金独异却还不放过她,也亦步亦趋跟着出手,最后一掌击得她凭空飞出数丈远,竟就这么径直坠下了远处峡谷!
此时自己距离她们仅仅十步之遥,见状头中嗡地一下,有片刻发懵,却反而是铁珊瑚不哭不喊,反应奇快,只见她一声不吭地飞速窜去,连与金独异擦身而过也视若无睹,只是头也不回地纵身一跃,也随之跳入了深峡!
这一跃,换来了岳鸣珂在远处的厉声悲呼,也唤醒了我的神智。
当前再管不得什么金独异,左右他此时也似耗尽精力,眼前发黑了一般,只顾摸索着跪地呼哧喘气,少不了与之算账的时候!此时我只越过他全力奔到峡谷边,探头下望,深峡风大,打所立之处远眺出去,只能见到天地间一片白雪苍茫,竟是一眼望不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