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卓一航似根本没察觉到我与练儿之间的这段小插曲,只是在听完之后,面露恍然大悟的神情,点点头道:“哦,原来如此,二位姑娘可真是冰雪聪明,心细如发,卓某佩服,佩服。”恭维完后,停了一停,又道:“不过,我那些个同门师长不明就里,只怕会错以为此乃歹意之举,届时对练姑娘你误解更甚,总是不好……咱们离开这一阵子,想来足够给岳大哥乘隙抽身地时机了,我看我还是赶紧回去,就说姑娘你只是一时兴起开个玩笑,圆了场,也好两厢无事。”

“你也真是胆小。”练儿闻言,就忍不住道:“对一干同门这般毕恭毕敬,将来怎么做掌门的?一点威风也没有,要做头儿,这可是不行的。”这话虽是揶揄,却隐有好心教导之意,那卓一航也只是笑笑,并不抗辩,仍是坚持要走,练儿似也并不在意,说过就罢,走几步到旁边,自顾自眺望城中方向去了。

她素来随心所欲,想怎么就什么,自己却终觉得这样不太好,还是习惯性做些善后,便对男子歉然轻笑,道:“别介意,她是这般自在惯了,卓少侠说得在理,那还是不要耽搁,早些回去吧。”嘴里客套,心里倒是真盼着如此。

那卓一航口中自然也彬彬有礼地回了几句,随后就做抱拳状,似想告辞,可微微一顿,却又仿佛想起了什么,放下手,脸色就有些古怪起来,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道:“那个,竹姑娘……你放心,当时,当时咱们说过得那些话……待卓某回去,定会熄了风波,不会容哪个人乱嚼舌根,害姑娘你清誉受损的!”

亏他说得还算小声,自己飞快打量了练儿那方一眼,见她并未注意这边,才放下心来,沉声道:“竹纤一介无名之辈,倒也不怕什么,只愿卓少侠你别介怀当真就好。”

要说这卓一航倒也真是赤子之心,竟因这一句话又微微涨红了脸,拱手一迭声道:“那是,那是,姑娘当时那番话的用心何在,卓某自然是再明白不过……”说着似自己也觉得有些失态,匆匆弯身作了一揖,道声“后会有期”,就转身要走。

“慢着。”这时候,却打身后传来了声音。

这声音自然只能有一人,转回首,练儿该是已眺望完了那边城头,正负手慢悠悠走回来,到了眼前站定,看看我,又瞧瞧卓一航,忽地嫣然一笑,对他道:“这就要走了?”卓一航自然点头称是,便见她蹙蹙眉,摇头道:“还是别走那么早吧,咱们再说说话,对了,三年前我在这附近的明月峡建了山寨,你要不也来看看?”

此话一出,莫说卓一航意外,自己更是心中一跳,急道:“练……唔,霓裳,你这是做什么?人家担心同门着急,想早些回去解释,本是应该,你若硬留他下来说话,有些……有些不合情理吧?”

这也是自己多心么?或者只是她的一时兴起?不知道,只知道她轻哼了一声,振振有词与我辩道:“早回去,晚回去,还不都是能解释的,何必急在一时?”又抬肘抵了抵卓一航,嘻嘻道:“你这一回去,就要继承掌门,被一帮人管在武当,下次再想自在不知要待何时,我猜那岳鸣珂等一下脱困了也是会打听到明月峡来的,就不想好好与他叙叙旧?”

我不知练儿为何如此突然地热心起来,却见对方状似真被说动了,那卓一航低头沉吟了片刻,再三迟疑,终于苦笑一下,道:“也是,多耽搁一日,能与岳大哥碰个面也是好的。”算是同意了下来。

练儿称心如意,满面春风地看了我这边一眼,就领头走在了最前面。

不想失态,不想胡猜,不明白她用意何在。

一行三人上路,自己默默跟在最后,见那二人谈笑,心中万般滋味难以言喻……坦白说,练儿与他也算不上多么谈笑风生,不过是瞧了沿途风景,随意交谈几句,是普通人都会有的客套之举,只是落在有心人眼中,却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