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收拾妥当,也无心用什么正餐,只是就着桌上茶水吃了几个点心了事,虽然天寒地冻,茶却是热的,点心也不僵,这屋别人不能轻易进来,所以练儿离去应该不算久。
草草果腹之后踏出了房门,到了屋外,寒气更甚,不过暖日洋洋洒洒落在身上,在这冬末早春时节倒也算得上舒适,小径隘口的岗哨自建立起就再没撤销过,途经那处时向哨兵打听练儿的动向,得到的回复是:“据说铁穆二位姐姐今日要出门办事一趟,寨主此时应该正在寨门前相送,可要属下前去禀报她老人家一声,说姑娘您醒了在寻她?”
虽说始终未曾在这寨中真正有一席之职,但也许是受练儿潜移默化的言行影响吧,与定军山相比,甚至与两年半前相比,自己在众人心中地位似乎不知不觉高了许多,以至于有些时候都不太习惯起来。
“不用了。”客气点点头,微笑道:“你辛苦了,我自己去寻她就好,权当散散步。”
这倒不是客气话,前些日子连降大雪,几日里几乎都裹足不出,如今倒确也想散散步,沿途而下,正是霁色晴光雪不消的景致,大地积素凝华白皑皑成一片,在阳光下反射着铄铄银光,衬了远峰山顶的堆雪,更显得尤为壮观,不过,毕竟临近立春,蜀地又是群山环绕之势,并无极寒,是以近处留神细看,倒也能见寒林枝梢存绿,山石皴理有苔,算得上生机盎然,和一派肃穆雪景相映成趣。
再转几个弯,就瞧见了人烟,远处炊烟正袅袅升起、一间间依山而建的木屋顶上都覆盖了厚厚地无暇白雪,但地面上大片的白却被踩出了痕迹,来来往往的寨中人活动穿行其间,给这幽寂的冬日山谷添了许多热闹。
景是美景,却没太多闲暇观赏,此去往下七弯八拐,想至寨门前实际还有不少路程,铁穆二人只是下山办事并非远行,练儿又不罗嗦,送别什么的只是交代几句话而已,想来不会耽搁太久,等老实赶去必然是来不及的。
好在这两年无事早摸熟了周围地貌,走到这一段就偏了正途,往旁边密林中几个腾跃,快速翻过常人难行的两处断涧,再直线而下,没多久眼前就倏地豁然开朗,这林子边缘有一处突出的断崖,到崖边往下一探首,那遥遥相对的山寨大门,还有那几个谈笑正欢的人影,就清楚地映入了眼帘。
急匆匆赶上,本意是想也来打个招呼的,可眼见她们谈得正好,便改了主意,省去招呼,只是含笑相望权作送别就好。
视线所及,铁珊瑚与穆九娘只是简单的男子装束,果然只是下山办些小事,连随身包袱也没有,只是双手空空带了武器,没准当日即返也不一定,练儿正与铁珊瑚说话,也不知道讲了什么,惹得铁珊瑚涨红了脸,往九娘身后一躲,手指在脸上一刮,吐舌做了个鬼脸,引来练儿一声长笑作罢。
明月峡安居后,共同经历了近三年的是是非非,加上伴侣选择上的特殊共鸣,练儿与她们感情是越来越好,走得越来越近,时至今日,怕是除了我与师父之外已无人能及,甚至连铁老爷子没准也赶不上趟了。
否则,这几年练儿不会在明知铁飞龙一直打探着女儿下落的情况下,还遂了珊瑚和九娘心愿,瞒了她们行踪,甚至仗着明月峡的隐蔽地势与外间隔绝消息,不与铁飞龙直接联系,只是时不时放风出去,令老爷子知道一切很好,免他担心。
其实不仅仅是练儿,即使是自己,对这铁穆二人,友情也是愈发深厚起来,一来这两人确实不错,而且,或是物以类聚吧,面对一段境况相似的感情,总有些心有戚戚。
只是越如此,越有些隐忧在怀。
老实说,自己不是轻易为他人挂心的性格,当初对那铁珊瑚,也就是顺便出口相助一下,并不怎么特别在意,可走到今日友情渐甚,就不得不去正视一些感觉,这感觉,与其说是记忆,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