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无论心中多么有火,看着那恬静的睡颜却总也舍不得叫醒她,于是只得将一切延迟到了接下来的一日,默默熄了灯在她身边躺下去。

天明起来,身边人还在熟睡中,待到自己轻手轻脚出去收拾完毕,顺便端回了洗漱用具和早点,重新推门挑帘而入,才瞧见她懒洋洋地斜倚在床边打着哈欠,似醒非醒的模样,又仿佛是百无聊赖。

见我跨进来,刚刚还是一副无聊神情的练儿终于来了点精神,倚着床柱招手笑道:“哪儿去了?昨日见你忙,今日还忙?我背上酸酸的,你上次按得很舒服,再帮我按按吧?”

她刚刚醒转不久,头发散披着,连衣衫都没有整理过,就穿了一件薄薄的贴身里衣还松松垮垮斜没拉紧,瞥得见一侧白皙的锁骨和右肩。

这本来也没有什么,算是司空见惯了的事,今早却隐隐燃着不满,或是因为原本就心里有股火在闷燃着吧,很想要此刻就寻她算账,但还不是时候,我抿唇绷住脸,面无表情地端了东西走到床边方向,道:“这件事等一会儿再说,来,先洗漱一下,把早饭和药吃了。”

她晃着头笑了笑,伸开手道:“不出门,简单点就成了,你帮我。”说完就笑吟吟理所当然地闭眼不动了,没办法,自己只得绞了毛巾帮她沾湿了脸和手,再拧干小心擦拭一遍,然后让她用清水漱完口,看着她一点点将粥和药喝下。

仔细看的话,练儿其实消瘦了一些,虽然表现的不屑一顾,但病痛果然还是给她留下了痕迹。

心疼,生气;生气,心疼……两种感情反复在心中拉锯着,只是越是心疼就越是生气,好不容易待到她喝完最后一口药,我接过药碗往桌子上一搁,再坐回床沿边,正准备要严肃地促膝长谈一番,谁知却冷不丁被一把拉过去,口中随即就感觉到了苦涩的柔软,毫无顾忌地放肆于齿龈唇舌之中,巡逻一般。

致近距离看着那熟悉的眉目,令人没有拒绝的能力。

“这是补昨晚上忘记的。”片刻,直到练儿满意了,才笑嘻嘻地拉开距离道:“近来总是让我吃,也该让你尝尝苦药的滋味。”

抿住嘴,苦味还没散去,却也懒得对此多说什么,只是皱眉道:“练儿,我有正事想和你谈。”

“哦”对方却似乎并未听进去,点点头,却翻身趴下,背对了坐在床沿的我,对此自己大惑不解,想着难道她不想和我说话,开口问了一声:“练儿,你不想听?但……”正要讲但就算你不想听我也要说时,她却搭话道:“你说呀,我听着呢,不过嘴上说话,手里却可以做做其他吧?”

这时才明白过来此举是什么意思,在顺不顺着她之间犹豫了一下,还是妥协着抚上了那背脊,生气归生气,算账归算账,但无论什么时候自己也见不得她吃苦,这是两回事情。

触手之下,掌压中的肌体果然僵得厉害,这大半是她肆意妄为给自己惹出来得,如此想着,就忍不住狠狠按了几下作为惩罚,原该是非常酸涩难耐的才对,谁知练儿却只是轻哼了两声,仿佛十分舒适般。

手上的惩罚无效,再狠点力又做不下去,只得有些不甘的深呼吸了一下,终于还是决心依赖语言,于是开口道:“练儿……我不在的几日里,你可有按时吃药吗?”

伏在床上的少女动也不动,漫不经心道:“那当然,都说了我不会自己给自己捣乱,药是治病的,自然是会按时吃,这点珊瑚也可以作证哦。”

“哦……”揉着她的肩胛处,继续追问:“那我不在的几日里,你可有按时休息吗?”

这一次,掌下之人就陷入了沉默,沉默时间不算多长,只是安静了一小会儿,就听练儿回答道:“嗯,休息自然也是休息的,睡得,不错呢。”

“可是你却没有按时休息。”说出这一句时,就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