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伤势开始,就知此事不会善罢甘休,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惦记上了,我迟疑一下,下意识推托道:“不用快吧,还是先缓一缓,你不是急着用饭么?”

“饭食哪儿那么容易准备好,这个档口足够了。”练儿俏眼一翻手一摆,过来拉人道:“你越是推,就越是说明心虚,我倒要看一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伤,快快。”

她一迭声地催,也再不好推诿了,认命的坐在床边,终究有些不自在,还是面朝里挪了挪身,背对她解开衣襟,一层层去掉身上白净的绑带,露出包扎下的脊背,再想拧臂去够最底的一块药贴时,却倏地被轻轻按住了手。

“都说了你躺下,这么反着去够也不嫌别扭,我来。”练儿动作轻,声音也轻,轻到令人为之一怔,因为很少有机会听到她这么轻柔说话,一怔神的功夫,就有手臂环到了腰间,腹上一收,肩再被轻轻一推,就不由自主的被放倒了下去。

即使是这样的放倒动作,练儿也做得很轻柔,脑海中不期然浮现出“小心轻放”四个字,想笑,却笑不出来。

心里莫名其妙有些发慌,这种感觉也是久违的了。

罢了,随她去吧。

伏在枕衾上,抱着听凭处置的心态,一言不发地闭起了眼,只盼着早些过去,却等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背脊的肌肤被另一个温热触上。

练儿的体温一如既往略高于常人,甚至连手指也是如此,因此触碰的感觉也尤其明显,最开始并没有直去揭那一处伤药,偏在周围逗留了少顷,指腹于背间的徘徊清晰可辨,我暗暗皱了一下眉,不知她要干嘛,只得继续放空了思绪一动不动。

这般徘徊了一会儿,终于觉得药贴被慢慢揭开,伤口应该已愈合,但多少还有些血水,所以每次拿开时必然有些牵扯患处,这种程度的感觉自己换药时早已习惯,眼下却不知是不习惯呢还是别的什么,竟因这点痛楚而身不由己微颤了一下。

真是没用……觉得不该在练儿面前显得如此窝囊,有些懊恼的将头埋入了枕衾中,闷声掩饰道:“你还是快些吧,慢了有点……不自在。”

身后没有回答,但顿了顿后,果然换做了干净利落地“刷”一下将药贴揭了下来。

这次倒抑制住了颤抖,只是埋在枕衾中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