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面对面的距离,自己看得分明,那是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夺眶而出,缓缓滑落她的脸颊。
周围响起了嗡嗡之声,见玉罗刹流泪,或者真是比泰山崩黄河清更令人难以置信的奇闻。
“练儿!”一急之下,哪里还管得了其他,什么狼狈,什么议论,统统抛在脑后,我两步并上前去,伸手想去替她拭脸,却因为手上的血迹而犹豫起来,最后踌躇一下,改为小心翼翼的接住了那一颗滴落的眼泪。
泪珠在掌心,仿佛仍存温度,明明轻得仿若无物,那一刻,却令我明白了重若千钧的真正感受。
她只流了这一次泪,确切的说,只流了这一滴泪。
然后就又纵声笑了起来,笑得放肆之极,愉快之极,那一直环绕身侧的逼戾之气,消失无踪了。
我没法随之一起笑,因为当时,已被她紧紧搂住了头,拥在了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好晚了,抱歉~~~o(>﹏<)o
话说回来,原著中练霓裳曾经为某卓流了一次泪,仅仅因为第二次见面以为他是敌人……那时候的作者君很不甘心啊……OTL
☆、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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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颈依偎。
前额抵在她的肩上,脑后被圈得紧紧的,不仅是脑后,连耳廓也紧到有些生疼,却丝毫也不讨厌,当头这样被一双手搂住时,视觉,听觉都会受到阻挡,瞧不见别的,听不清别的,只能感觉到她,她的呼吸,甚至,她的脉搏。
左耳就贴着练儿的脖颈,那不是用听而是确确实实的触觉,她的脉搏有些快,颈侧主动脉一下一下隔着肌肤突突跳动。
再也没有比这个更令人安心的感觉了。
纵情笑了一阵,那笑声渐渐收了,这时候脑后的桎梏才轻了些,略抬头,双目对视,她收回一只手来,以指腹擦了擦我的脸,才挑眉似想说点什么,旁边却有人结结巴巴插话道:“怎……怎么,你们认识?而小兄弟你……你原来,竟是个姑娘么……”
练儿闻声皱眉,松开手一言不发转过去看对方,却将我挡在身后,也不知是存心还是无意,那唐努却似被她看到有些发毛,期期艾艾站在了几步开外,偏又抑不住好奇,还满怀期待看了这边,仿佛在盼我回答。
这两日多得他照顾,自己此时总不能装做视而不见,只得施了个礼,含笑答道:“正是,实非有意相瞒,只是女子之身一人远行诸多不便,这才不得已而为之,万望唐兄见谅。”
见这边施礼,那唐努赶紧回礼,练儿隔在中间,看看他又回头看我,大约是有些不怎么喜欢这样文绉绉的吧,好在也没说什么,倒是那少年将军大步流星过了来,抱拳道:“练女侠,不知这位是……”
对唐努可以不假颜色,但对此人,不知怎得,练儿倒是很客气,见他问起,就拉住我的手笑道:“记得我之前说有急事吧,她就是这个‘事’,今日倒巧,前脚承蒙你告知了我那些属下的行踪,后脚竟就找到了她,一日间连解我两件心头大事,真是痛快极了!”
这批人明明是官兵打扮,练儿对他们这般态度不免有些太若无其事了,我原就有些生疑,如今更是想问,却见那将军连使眼色,微微摇头,他在唐努身后面朝我们,别人不曾得见,我和练儿却能看得一清二楚。
见这眼色,练儿不太自在的抿了抿唇,侧头瞥了我一眼,低声道:“一会儿再与你算账。”不等人反应,又转回去,拍了拍唐努肩膀,指着那将军道:“来,我与你引荐一下,这位李将军才是朝廷大员,刚刚劫你都是叛军,看皇帝赏给你钱财眼红,想发一笔横财,幸得朝廷及时察知,派这位将军来清除叛乱,除了我的人外,他也会派人护送,我们两股人马,定能安全护你回到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