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彦卿“嗯”了一声,松开手随她:“赵妈困在外间,人很警醒,小妾晚来不伺候爷却另睡旁处,明儿传至老太太耳里,你怕是逃不过一次罚,更况这楼里无人宿的那间房长久空关.......”他压低嗓音沉沉地:“因为那房里吊死过老姨太太,你都不怕就去罢。”
桂喜听得头皮发麻,斜眼睃他神情似笑非笑,恐不是在诈她,一赌气连薄毯也不要了,趿鞋下床直朝门外走。
抬手猛掀起绣花帘子,不期与赵妈脸对脸碰到一起,彼此都唬了一跳,怔过稍顷,赵妈拍着胸脯道:“二姨奶奶要往哪里去?”
“赵妈又在这里作甚?”她不答反问,廊道里只吊挂着一盏宫灯,被窗缝溜进的凉风死缠住,昏红光儿便把人影拉长了,直往雪白的墙壁面努力攀扯,再远些的尽头,似山崖一处刚见天日的洞口,黑漆漆阴森森含着几许未知的恐怖。
赵妈把另手托的方盘凑她跟前:“给二老爷热滚的牛奶,他方才淋过雨,我滴了几滴紫姜汁,只微微辣还能驱寒气。”
她被自己的忠心伺主感动不已,却瞟见桂喜一脸心不在焉,顿时不悦,扬高声气说:“这原不该是我管的事儿,二姨奶奶对老爷多上点心罢......二姨奶奶可有听麽?”
桂喜惊转回神,勉力笑了笑:“赵妈费心,由我给二老爷端进去。”
接过托盘复又辄返房里,一步三挪走至床沿边,许彦卿侧身朝里躺着,她嚅嚅低唤:“二老爷喝牛奶......”
没应声儿,伸手戳戳他的脊骨,也不见动,呼吸听着沉稳平和,似乎已经睡熟了。
她看看手中牛奶,以前哪里吃得到呢,这些大户人家的老爷,真是富贵不懂贫寒苦。
丢了委实可惜,桂喜索性自己一口一口喝完,舔舔嘴角,又皱皱眉,味道怪怪的。
悄摸摸越过他的腿,爬进床里贴壁躺好,再拽过薄毯拉到下巴尖处,把自己裹成只棕子。
夜雨下得愈发大了,伴风直往窗牖扑来,发出沙沙绵绵地响声,她打个呵欠,朦朦胧胧欲阖眼睡了,忽觉身后床榻一沉,二老爷竟坐起身来。
桂喜背脊倏得一僵,思绪悉数回笼,清醒无比,摒气竖耳细听动静,有趿鞋走开声,她悄翻个身从被头里朝外瞟。
烛火噼啪炸个花子,抖擞着精神明亮起来,二老爷侧身站在如意桶前,揭开上面覆的圆盖子,原来他是要溺尿。
解开袴子系带,一手从腹下掏出那物,持在手里握弄。
桂喜觉得,若来缕大风将火光吹灭,她的两只眼睛,此刻在暗夜里一定闪闪发亮,像野狼似的。
二老爷已经挺直脊梁,能看清那物在不断胀大,愈发似儿臂又粗又长,忽然劲道十足喷薄而出,如意桶里大珠小珠落玉盘.......
他把持着又番抖动,取过架上残水简单洗过,拢进袴子里,一面慢条斯理地系带,一面朝里床走来。
桂喜没想过自己会偷窥地津津有味,连忙侧身朝内装睡,心间却五味杂陈,她个黄花姑娘,且心有所属,怎能.....怎可以盯着旁的男人那私处目不转睛呢。
羞耻与惭愧油升,吞噬着她的神魂,又迷蒙了意志........ 重回那场昏天搅地的春梦里,玉林师兄冲撞在自己股间的青龙,竟缓缓与二老爷那物渐次重叠成一个儿.......
许彦卿看见桂喜留给他一个蜷曲的背影。
伸手去掰她的肩膀,很容易就翻转过来,乌油发丝遮住半边颊面,他抬手撩拨至耳根后,露出小脸,睡得热烘烘的,呶着嘴儿可爱又乖巧,像在问他讨爱似的。
许彦卿俯首舔舐她的嫩唇,有牛奶香掺着姜丝的辣味儿,笑意浮进黑浓眼里,那麽难吃的东西她也能下肚,真是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