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母安,大嫂安。植筠今朝是来寻……”

崔植筠只字不提自己听闻方才屋内四起的祸事,饶是有意偏袒他那嫉恶如仇的妻。

可不等他道出那胡扯的由头,他的妻和他的娘,便双双朝他开了口。

“郎君,怎么来了?”

太史筝抬眼崔植筠就这么呆呆愣着。

可喻悦兰惯能演戏,只瞧她在见到儿子后,当即收起那副刻薄相,扮起可怜来,“哎呦,我的儿你来的正是时候,你若再不来,你的母亲,就要被你这媳妇张牙舞爪吃了去。”

“儿啊,快来管管你这不知礼数的媳妇,她竟敢公然顶撞长辈,进门第二日便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这往后可还得了?你可得为母亲主持公道,万不能跟你那没良心的爹一样。是非不分呐”

袖中掏出的手帕,就像是助长她气势的剑器。恶人先告状,便是她的必杀之技。

喻悦兰掩面时,哭哭啼啼,却难见泪痕沾湿帕巾。崔植筠岂能不识?

只是,该如何收场这出闹剧呢?

一边是欺软怕硬耀武扬威惯了的喻悦兰,一边是直言不讳冲撞长辈,却只为仗义的太史筝。是为伦理偏护,还是为正义驻足,崔植筠需得好好掂量。

他只怕一个不留神,就将这火越拱越大。

太史筝身正不怕影子斜。

她不似喻悦兰那般哭天喊地,她只不紧不慢起了身,找准恰好的时机,准备低头做个晚辈姿态。

谁料,崔植筠竟抢在她表态前阴声张口道:“忤逆尊长,是为无状。以下犯上,是为无矩。如此无德无行,怎堪照顾长辈的重任?留在此地岂不给长辈添堵?母亲莫恼,儿子这便替您将这丢人的妇领走。”

“带回去好生训诫,断不能让她再扰长辈清净。亦还母亲个公允。母亲放心,往后儿子便再不准她踏进这泠雨轩一步。必得给她些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