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御史。
褚芳华猛地一惊,这确是个很好的起点,太后此番倒是给她指了条“明路”。忍不住心下窃喜,褚芳华心想难不成自家这走了半辈子霉运,还真要在今朝翻身?供养多年的神仙,将要显灵?瞧她立刻换了副嘴脸,“那我便要恭喜柳官人了,这条路若是走好了,走对了。相信官人不日便能高升。”
“借您吉言。”柳愈庚放下几分警惕。
褚芳华却将话锋一转,提点起了柳愈庚。她话里话外,皆是要让柳愈庚为自己谋个依仗。
“不过话虽如此,可我还是不免为像官人这样的寒门之士担忧。官家虽是今朝改制,重用寒门之士,可朝廷之下毕竟被各个世家霸占了这么多年,局势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扭转?我在京中多年,深知若是没有个依仗,便很难有出头之日。这样虽是不公,但也是摆在那的事实而已。”
“如此,倒是但愿官人你能得个神仙庇佑,也不至于落个惨淡。”
神仙庇佑?若真有神仙,他不早就飞黄腾达?
柳愈庚不信神仙,只信自己。
柳愈庚握紧茶盏,听出了眼前人的话外之意,可他隔着屏风看不清那人表情,便只能试探,“夫人的话,在下早就知晓。何谓神仙庇佑?皆抵不过一个贵重的门第。”
汴京求学多年,柳愈庚确实看了太多不公,他看到一个个来自门第的同窗,活得轻而易举,可一个个出身寒门的好友,却要被迫离去。一路走来,竟唯有他坚持到了这里。
所以,柳愈庚心高气傲。他绝不要再回到过去。
他要在汴京立足下去……
褚芳华戳中了柳愈庚的痛处。立刻乘胜追击,她本以为对付柳愈庚,还要些力气,“那既然官人明白,就不想改变改变?如此好的一场棋局,难道官人就准备放任自行?若是这样,等到败时,一切为时晚矣。官人这么多年的努力,也将毁于一旦。官人如何能甘心?”
“改变?夫人有何指教,不妨直说。在下今日能来,便是愿与夫人交谈才来。夫人也不必这般兜兜转转。”
柳愈庚急功近利,一切正中他的下怀。
褚芳华见时机成熟,就不再遮掩,“做我家婿,我背靠褚家,褚家会给官人一臂之力。”
褚家!柳愈庚不免震惊,太后褚氏威名赫赫,朝中除却司寇家,便是褚家。他怎么也未曾料想到对方会是褚家人。只是,对方既然已将自己的身世调查地那般清楚,岂会不知自己已有妻儿?
柳愈庚出言相问:“做婿?可夫人难道不知我家中已有妻儿?如何能做夫人的婿?”
褚芳华漫不经心地答:“我自是知晓。”
柳愈庚讶然,对方看来是有备而来,“那夫人的意思是……要我不忠不孝?如此,您还敢将女儿嫁给我这样的人?”
褚芳华轻笑起,她笑他年轻。
“棋行险招,险中方能求胜。想要得到的越多,越多的东西就要被舍弃。优柔寡断,只会成为牵绊。不过一切选择交由官人自己定夺,我点到为止。我给官人五日时间。五日之后,官人想明白了,再来回复我也不迟。”
褚芳华欲擒故纵。
可谈论至此,好似一切利益都在向自己偏移,柳愈庚觉得不对劲。他便问起,“在下不明,夫人这么做,是想从在下这儿得到什么?在下自觉没有什么东西,能与夫人交换。”
褚芳华转眸望向灵官殿的顶,“我想让你与褚家,与我成为一条船上的人。”
终是一场关于利益的交换,如此倒是不免叫柳愈庚松了口气。
他便也不急着回复褚芳华的话。权衡利弊,有些事他还需好好掂量掂量。随之抚袍起身,柳愈庚在作别前相问:“夫人的意思,我已知晓。在下敢问夫人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