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瞪大眼睛坐起来,这才发现房间里的温度下降得厉害。这台电视是在十几年前从山外面买的,自从坏了之后,就一直闲置在这间屋子里,因为长时间没有使用,屏幕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它怎么开始自动播放了?更何况它连电都没通!

屏幕快速闪了十来下之后,电视里出现了一间古色古香的喜房,一个穿着中式红嫁衣背影正端坐在铜镜前。

镜头越离越近,却始终没有给到新娘的正脸,朦胧的烛光下,只能看到她落寞地用木梳一下又一下地梳着自己的长发,而那只拿着梳子的手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呈现出腐烂的痕迹。

“一梳梳到发尾。”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儿孙满堂……”

电视机里,新娘的声音空洞而幽远。

与刚刚若有若无的戏腔是同一个声音!

张婶在手边的柜子里摸到了遥控器,她哆嗦着反复按下关机的按钮,然而没有一点作用,屏幕里的新娘已经梳完了头发,将梳子轻轻放在了桌上,而后缓缓转过头。

张婶此时已经完全清醒了,她牙关不住地打着颤,脊背一阵阵发寒,心说肯定是遇上什么脏东西了,就要往门外冲。

然而门和窗在一瞬间全都无风自闭,让她无处可逃!

这时,屏幕里的鬼新娘完完全全转了过来,那是一张高度腐烂,完全看不清五官的脸!新娘怨毒的视线如有实质,似乎在透过屏幕诅咒着电视机之外的人。

她站起身,拖着一身刺目鲜红的凤冠霞帔,朝屏幕的方向走了过来。

张婶的背部紧紧贴着门,满脸的横肉都因恐惧而不住地颤抖,她张大嘴想要尖叫,却发现自己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这才知道,原来人在极度恐惧之中,是会暂时失去发声能力的!

新娘子弯下腰,手脚并用,一点一点从电视机里爬了出来,张婶滑落在门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红色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

[卧槽?这就是经过指导之后的成果吗,确实有点东西啊!]

[就该这么做,人贩子都给爷死!]

[这一波下来应该能赚不少恐惧值?感觉都要给NPC吓尿了!]

“啊啊啊”张婶尖叫一声,从梦中惊醒,已然是出了一身冷汗,连额头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她平复着呼吸,下炕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才慢慢平复心情。张婶心有余悸地看向柜子上那台电视里,确保它是黑屏的,并且没有一点要启动的征兆,狠狠松了口气。

都是梦,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还会被这种事吓到。张婶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重新钻回被窝,只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忽然,她像是注意到了什么,憋着气探出头往炕边看了一眼,浑身鸡皮疙瘩骤起,表情巨变。

因为炕边的那双鞋子,鞋尖是冲着床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