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公?公?俯下身子压低声音,将他和七皇男的谋划和盘托出。
或许,姒命相师的预言并不准确,却给了有心之人可乘之机。无论老男帝因何而?亡,都可推说是应验了预言里的劫数,自己则可以顺应另一道“帝星已现”的预言顺利登基。
所以,当两道预言传开之时,老男帝的死期便?已注定,不可更改。
“原来如此?。”苏博文命令郑公?公?抬起头,质问?他,“给我一个让你活着的理由。要?知道,钦差大臣水土不服,在回京的路上病死或是累死都是常事。我等大可杀了你以除后顾之忧,直接带着圣旨前往京城复命。”
“不!不是这样?的。我必须活着,我能帮助将军!”郑公?公?疯狂摇头,“大人和将军有所不知,这沿途的男官员个个都是趋炎附势、贪惏成性?的下流货色。神?武军虽有平定叛军之功,但在他们?看来也?不过是一群无名?小卒。他们?非但不会让神?武军顺利过去,还?会百般刁难,趁机索要?好处。不将神?武军身上的油水榨干,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我……小人在来的路上已经和他们?打过交道,该打点的都打点过了。再加上小人是老男帝身边最宠信的太监,有小人在前面开路,他们?定不会为难您和神?武军,还?会好吃好喝地招待您等。”
郑公?公?跪在地上抖若筛糠,他貌似知道自己哭起来会惹人生厌,死死地咬住牙,将泪水憋了回去。
“这么说你还?有点用处。”
郑公?公?还?没来得及高兴,苏博文话音一转,“除此?之外,你还?能给我们?什么?”
“啊?” 郑公?公?一脸茫然,试图装傻充愣。
“郑公?公?,你可是要?从我们?手上买自己的命。难道你觉得自己的命不值钱吗?”苏博文提醒他,“身为老男帝最宠信的太监总管,你的私产怕是不少吧。要?命还?是要?钱?”
要?命还?是要?钱,这句话以前常挂在郑公?公?嘴边,他靠这句话在京城置田产,买房屋,养虜隶。如今别?人对他说出这句话,却要?将他这些年积攒的一切统统夺走。
郑公?公?垂下头,以免苏博文和燕淼看见他眼中的怨恨,声音沙哑:“小人自然想活命。”
“答应得倒是痛快,天谕!”燕淼抬头,扬声唤道。
话音刚落,屋顶瓦片轻响,梁丘天谕掀开半片青瓦探出头来,疑惑不已:“你怎么知道我在上面?”
她上屋顶的时候分明运起轻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猜的。”燕淼嘴角微扬。
她和梁丘天谕的初见算不上友好,武林大会结束的时候两人都还?是相看两相厌。后来在边南共事将近三月,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即便?不如朋友那般亲密,却也?生出了些别?样?的默契。
梁丘天谕撇撇嘴,将瓦片放回原处盖好。随后屋顶上传来极其富有节奏感的脚步声,“咚”的一声,房门从外推开,梁丘天谕故意重重地落在地上。
她方才在房顶上将屋内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自然明白?燕淼唤她下来的用意。
“我这有见血封喉的黄泉露,每隔七日发作一次的钻心蛊,侵蚀五脏六腑的断肠散,还?有时刻在人体内发生变化的千机之螙,此?螙无药可解。你想要?哪一种?”
梁丘天谕倚在门框上,语调轻快地报着螙物名?字。
郑公?公?缓缓转过头,只见一条银环蛇从少年袖中滑出,蛇身缠绕在少年手臂上,猩红信子吞吐间露出骇人的獠牙。
他僵在原地,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去。
还?未缓过神?,梁丘天谕已欺身上前,笑着朝他伸出手:“问?你话呢,选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