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不觉得那是我生下来的孩子?,他?只?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陌生人,他?吵到我,我就想捂住他?的嘴巴,掐住他?的脖子?,让他?安静下来。”
“但是你没有。”
“我当?然?不能?这么做。他?是我的男儿,也是何家的男儿。他以后会继承何家的产业,成?为何家的男主人,他?是我将来的依仗,是我翻身做主人的希望。”
“原来你对弟弟也不是爱,是讨好,正如你讨好何父。何父是能够任意支配你的主人,为什么一个连路都不会走的男儿也能成为你的另一个主人?”
令容想通这点释怀了,青黛从来不是母亲,她一直是虜隶。可笑的是,虜隶能?生出属于自己的虜隶,也能?生出自己的下一任主人。
青黛理直气壮地说:“你也别怪我偏心,要怪就怪这个世道,要怪就怪你自己不是未来能?继承家业的男人。”
“我可以继承家业,我会成?为一个好母亲,我一定能?做得比你更?好。”令容语气坚定。
青黛愣了下,随即立马摇头,自己说服自己似的喃喃道:“不可能?,你做不到。母亲就是个谎言,你不能?成?为这世上?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令容反驳她:“我做得到。昌新何氏是商户,你我都曾听过?何父提起一个叫做姚清的女人,她是比何父还?要厉害百倍的大商人,她能?行商,我就能?行商,就能?从何府手中接过?家业。如果我是你,我会偷偷教女儿跟着何家人学习如何经商,让她利用何府小姐的身份学会更?多能?够安身立命的本事,而不是供人取乐的唱歌跳舞。”
“不,这不对……”青黛想要找到令容话里的破绽,“你想得太简单了,若是只?顾着照看女儿,失去了宠幸,万一何父哪天出门和朋友喝多了酒,一时兴起把你送给别人怎么办?你必须抓住何父的心才能?保全自己和女儿。”
“人心易变,你抓不住的。何府那么多妾室,谁真正抓住过?何父?哪怕是正值荣宠的美?人,何父也会因为朋友的讨要,直接把人送出去换取利益。只?有靠自己,才能?保全自己和女儿。”
令容条理清晰地向她解释,“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府的下人大多见钱眼开。我可以给她们点好处,让她们帮忙当?掉妆奁里华而不实的珠宝,换成?银票和铜钱。若是觉得下人不靠谱,就自己偷偷拿出去贱卖,一点一点地攒私房钱。然?后耐心地等待时机,带着钱和女儿逃出何府,逃到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不,这很难做到,外面很危险,我们也许会被抓回去。”青黛疯狂摇头,痛苦地捂住耳朵。
“留在何府要时刻担心被何父卖掉,逃跑又害怕被抓回去。难道只?有你会遇见危险吗?”
“李姨娘和你一样安分,结果生孩子?难产一尸两命。何父是男人,他?在外行商,不也死在了官府手里。我们全家外出寻亲,有一队侍卫保护,结果一家九口?,七个人都死在土匪手里。丘仓县的百姓老实种地,因为没钱交税,家里的粮食被男县令全部收走,最后活活饿死。入伍参军的士兵,有多少?都死在战场上?。就是官老爷,也有不少?死在了上?任的路上?。算命的还?说贵为九五之尊的男帝,要死于今年初雪呢。”
“黛娘子?,危险无处不在,但将性?命交给别人是最蠢的行为。你选择讨好何父,讨好弟弟,是因为你又懒又懦弱。你不敢反抗,不过?是习惯了跪着当?虜隶,连站起来做主人的勇气都没有!而你无法成?为一个母亲,是因为你连自己都不是,无权无势的虜隶无法承担母亲这个伟大的身份。”
青黛捂住了耳朵,可令容说的每一句话都清晰地传入耳中。她蹲下来企图逃避令容的视线,不敢承认自己的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