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仙媞昨日才应下山阴县县令这一重任,今日便能在众人面前条理清晰地?讲述起六十年前的旧事,言辞凿凿、有理有据。想必她已将山阴县百年内的县志都通读了一遍,不难看出她立志要当好这个县令,为神武军效力的赤诚之心。
一旁的冯争也连忙点头,语气中满是肯定:“邱县令雷霆手段,行事果?断坚决,别说是当个小小的县令,就算让她去当知府,那也是绰绰有余。”
她凑到?应无双耳边,小声说:“咱俩这回捡到?宝了,快问问廖山长门下的其她学生什么时候能到??”
廖山长廖去非便是应无双之前和冯争提到?过的,禹仲光向她举荐的人才,也是禹仲光的恩师。
数日前冯争和应无双发出了招募令,每日都在神武将军府翘首以盼,期待着北疆的贤能之士能闻风而来,主?动上门自?荐。
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她们心心念念的贤才还未现身,禹仲光极力推举的廖山长及其得意门生邱仙媞,率先踏入了神武将军府。
应无双见识过禹仲光的不凡才能,对?她的眼光深信不疑,更别提廖山长还是禹仲光的恩师。夏池国第一位考过童子试的女?学生原来是廖山长教出来的。
冯争和应无双恭恭敬敬地?将廖山长和邱仙媞请进了将军府,四人在书房促膝长谈了一整晚,便有了今日杀伐果?断的山阴县新?县令邱仙媞。
廖去非还没老到?听不清话?的地?步,她对?着两人说道:“两位将军莫急,她们都在来的路上了。”
“廖山长门下共有多少学生?”应无双问道。
“不多,我的书院不大,一共一百七十九人。”廖去非答道。
“那挺多的了,京城许多书院都没有这么多学生呢。”冯争道。
“不多,若是我的书院再大些,还能救下更多孩子。”廖去非喃喃自?语,她伸手摸向腰间的戒尺,缓缓拂过戒尺上刻着的“燃犀”二?字。
冯争看到?她的动作好奇地?问道:“山长,禹大人小时候被您用戒尺打过吗?”
“当然打过,稚鱼可是我那群学生里,最调皮捣蛋的一个。”廖去非闻言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她指着戒尺上的一道裂痕,“那次差点把戒尺都打断了。”
“这么严重,她犯了什么错?该不会是完不成课业吧?”冯争看着廖去非手里的戒尺有些发怵,哪有名师出高徒,是严师出高徒吧。
廖去非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又宠溺的意味:“她呀,拿着我的戒尺跑去地?里砍油菜花,还把别人家的菜地?给祸害了。这道裂痕,就是她不小心打在篱笆上弄出来的。当时我也没辙,只能当着菜地?主?人的面,打了她几个手板,让她长长记性。”
“原来禹大人小时候也爱砍油菜花啊。” 冯争听罢,忍不住笑?出了声,不禁想起自?己小时候刚学会妙真梨花枪那会儿,流筝姨母院里的花草换了一茬又一茬,没有一朵花能逃过她的“螙”手。
三?人在茶肆楼上闲聊了片刻,吃过午饭后动身返回东饶关。回程途中天?色骤变,下了一场急雨,道路变得泥泞湿滑,行走颇为艰难。
无奈之下,她们只能放慢脚步小心前行,这一番耽搁,等?她们抵达将军府时天?已黑透,四周一片静谧,唯有府内几盏灯火在黑暗中摇曳闪烁。
刚到?将军府门前,守门的侍卫立马迎了上来,对?着应无双和冯争说道:“将军,有位姓庄的女?子今日一早便来了将军府,说是看到?了招募令,特来自?荐。两位将军不在,霍校尉就将她安置在了客房。”
冯争和应无双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惊喜。这些日子以来,她们为了招募贤才费尽心思,可算有个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