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无双蓦地仰头, 眸中有烈烈怒火在烧。
“夏池国是男尊女?卑、纲常颠倒的腐朽封建之地。书中曰:‘男女?之别,男尊女?卑,故以男为贵, 吾既得为男矣,是乐也’。”
“男子因其生而为男,便可高居于女?人之上,视女?人如蝼蚁, 他们生来便比旁人多一分乐趣。即便女?子才情卓绝、战功赫赫, 亦难受其认可。”
才情卓绝的江稚鱼、柳青云被拒国子监之外, 战功赫赫的应玉树、破衣卫被抹去军功,不是因为她们还不够优秀, 而是因为她们是女?子。
“母亲之错, 首在愚钝。她文武兼备、用兵如神,有决胜千里之外的大才, 征战数年,必然见?过无数个被这偏颇世道?打压的女?子。”
“可她却看不透如此浅显的道?理,以为那群生来就以男尊女?卑而感到快乐的男人, 会认可她拼死打出来的战功, 会接纳她呕心沥血带出来的三千女?将?士。”
将?军者,众士卒之魁首也。于众人心中,其若巍峨之岳,仰之弥高,实乃不可逾越之存在。
应玉树是破衣卫的将?领,在三千破衣卫心中她就是战神一般的存在。而现在, 有一少年当着她们的面,将?神逐下神台。
将?军有错,她错在愚钝。
那她们这些不如将?军的士兵呢?究竟是比将?军更为敏锐, 还是和将?军一样,深陷这愚钝的泥沼而不自知?
众人凝望着应无双坚定的身影,将?她的话语深深印刻在脑海,反复思量。
应无双说完第一错,又继续道?:“母亲之错,还在于软弱。满是男人的朝堂,一次次无情地驳回她的奏折,对她与诸位前辈在北疆立下的汗马功劳视而不见?。”
“她心有不甘,却始终未能奋起抗争。她天真?地以为,凭借自己?的忠诚与良善,便能换来男帝与男臣的重视,为麾下将?士们争得应有的待遇。”
“然而,软弱的人什么都争取不来。践踏北疆领土的北延国骑兵,是被母亲和诸位前辈的刀剑打退的,同样的事?情,母亲在面对满是男人的朝廷却突然不明白这个道?理了。"
"朝堂是男人的地盘,母亲若想为破衣卫争得一席之地,便该如击退敌军那般,手持刀剑,在朝堂之上逼退对手,如此方能为女?子腾出一方天地。”
众人闻此,如遭雷霆重击,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将?军竟成了软弱之人。可将?军面对的是执掌天下人生死的男帝啊,她能日日上书请奏已是最?好的办法了。
“这怎么能怪将?军……”春娘低声喃喃,语气?里满是无奈,仿佛是在为将?军鸣不平,又像是对这残酷现实的无力?叹息。
“哈哈哈哈哈!”
一道?猖狂的笑声将?众人从低沉的情绪里拉出来,她们纷纷抬头。
只见?桑进仰天大笑,脖子上那道?细小的伤痕本已快结痂,却被她这一番动作?生生扯开?,殷红的鲜血顺着脖子缓缓流下,触目惊心。
“说得好,她应玉树就是软弱、愚钝,还不如我桑进有胆气?!”桑进笑得浑身直颤,突然觉得狡诈如狐的应无双有点对她的胃口。
怪不得这人敢直呼她娘姓名,原来根本就没把?她娘放在眼里。前面说那么多诉冤的话,还以为她是单纯地想为自己?老娘正名。
现在看来,应无双是要踩着自己?亲娘上位啊。
“亏她还是个将?军,在男帝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老娘既不是啥名将?之后,也没有个当官的亲戚,就是一平头百姓,那老娘也敢拿着刀去和北疆的大官小官叫板。”
“那群贱骨头男官,要不是老娘在战场上拼死杀敌,云昆城早就被北延国铁骑踏平了,他